第1章 尋找

我死在一場車禍裏。

一個月後，媽媽終於記起我這個親生兒子。

她找到老家，卻隻是為了救他心愛的繼子。

「季停舟，你個賤骨頭還不快滾出來！」

村裏人告訴她我死了。

可她不信，還威脅要斷了奶奶醫院的藥。

「不就切點兒肝嗎？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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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找到村裏的時候。

我的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小盒骨灰。

我飄在半空，看著她一腳踢爛那扇破舊的小木門。

聲音吸引了村裏周圍的鄰居，

張奶奶顫顫巍巍走過來，眯著眼問。

「是小鄭啊！你是找誰啊？」

媽媽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道。

「關你什麼事兒？」

她繼續捂著鼻子，怒罵著往裏走。

「跟個狗窩一樣，惡心死了！」

是啊，我看著這個讓我唯一能感到溫暖的家因為常年無人打理，變得如荒地一般。

處處雜草叢生。

可媽媽好像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仍固執地覺得我藏在這裏。

她衝著屋裏各個角落尖酸刻薄地喊叫。

「季停舟，你個賤骨頭，每次說你幾句，你就躲到這個破地方！還不快滾出來！」

叫聲又吸引了村裏的一些老人家。

她們圍在媽媽身邊，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小鄭啊，你是不是太傷心了，忘了停舟已經死了嗎？」

可媽媽卻眼神冰冷，眼尾閃過一抹諷刺。

「他那種自私自利的人，怎麼可能舍得就這麼死了？」

「小鄭啊，小舟確實已經死了一個月了，他的屍體我們都見過了啊！」

可媽媽卻完全不信她們的話，反而朝她們諷刺道。

「你們都是他找來演戲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用手趾高氣昂地指著她們怒罵說。

「那個賤骨頭果然跟他爸一樣，是個死沒良心的，不願救他弟弟，躲了我一個多月！你們也跟著他一起騙我，簡直是為老不尊！」

媽媽嘴裏的弟弟叫程向言。

和我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可她卻把別人的兒子看成比我這個親兒子還親。

在她嘴裏的我，永遠隻是一個。

「賤骨頭。」

張奶奶動了動嘴似乎還想說什麼。

可看著媽媽那胸有成竹的樣子，最終隻擺了擺頭離去。

可媽媽似乎還不甘心，一把扯住她惡狠狠威脅道。

「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兒！你告訴他，如果他不來醫院做手術，我就停了他奶奶的藥！我看他還躲不躲得下去！」

說罷，她踩著高跟，理了理頭發，瀟灑離去。

也沒等張奶奶的回答。

汽車轟鳴聲很快消失在這個小村裏。

張奶奶看著媽媽離去的方向，擦了擦泛著淚光的眼睛。

我聽她輕聲說。

「小舟啊！下輩子你要投個好胎啊！你這個媽可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