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徐博炎正跪在禦案前,聲淚俱下地控訴著陸泠月的“罪行”。
“陛下,臣與嬌嬌兩情相悅,卻引得陸泠月嫉妒成狂,在外散播謠言,敗壞嬌嬌的名聲,甚至還......”
徐博炎說到此處,語氣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竟命人扒光嬌嬌的衣服,讓她顏麵盡失!臣實在無法忍受心愛之人受此奇恥大辱,這才鬥膽懇請陛下,廢除臣與陸泠月的婚約!”
陸嬌嬌也跪在一旁,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陛下,臣女對徐公子確有仰慕之情,但發乎情止於禮,從未有過任何逾矩之舉。可陸泠月卻如此狠毒,毀我清白,壞我名聲......臣女不求能嫁給徐公子,隻求陛下能為臣女討回公道!”
聖上端坐於龍椅之上,麵色陰沉,不怒自威。
“徐博炎,你這是要朕為你出爾反爾?”
徐博炎嚇得渾身一顫,連忙叩首。
“臣不敢!隻是陸泠月品行不端,實在不配為徐家婦,臣也是為了家族著想......”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觀察著聖上的神色,試探著說道,“況且,當年賜婚賜的便是徐家嫡子跟陸家嫡女。如今趙姨娘已然是陸府平妻,嬌嬌也算是太師府的嫡女,與臣門當戶對,也不算是違背了陛下當年的賜婚!”
當年陸泠月的母親救了徐家老夫人,因此兩家定下婚約,並通過皇後求了一道賜婚聖旨。
但聖旨中隻說了陸家嫡女,並未點明,一定是陸泠月。
聖上臉色緩和了些許。
既如此......
就在這時,常公公進來通報:“回稟聖上,安平縣主在殿外求見。”
“宣。”聖上瞥了一眼外麵。
陸泠月快步走來,看到徐博炎和陸嬌嬌跪在那裏頓時眼眶一紅,晶瑩的淚水強忍著才沒有滾落了下來。
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得快要碎了。
“還請陛下為臣女做主!”
“自從聖旨頒布,臣女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嫁入徐家,卻不曾想他們二人勾搭纏綿。”
“他們孤男寡女曖昧廝混、舉止放蕩,不僅丟盡了太師府跟尚書府的臉麵,還不敬聖旨、褻瀆了皇室的尊嚴。”
陸泠月這話一出,聖上眸色瞬時一凜。
徐博炎感受到那抹寒涼,連滾帶爬的向前進了兩步:“陛下,安平縣主空口白牙肆意汙蔑,她說的這些根本就沒有人證物證。”
陸泠月冷眼看著徐博炎,“徐公子怎麼知曉我沒認證物證?”
“陛下,同我一起去捉奸的陸家護衛,都是證人!”
徐博炎原本還心中一緊,但聽得陸泠月說證人是護衛後,當即鬆了口氣,“陛下,那些全都是她的親信,自然是聽她的吩咐行事,證詞不可信!”
聖上端坐打量陸泠月,語氣不辨喜怒,“除了親信以外,便再無其他人證嗎?若沒有,那便做實了你汙蔑治罪,更是欺君罔上!”
徐博炎和陸嬌嬌眸色帶著幾分得意的譏誚,畫師跟話本師傅早就已經被她們控製,物證也全都燒了,量陸泠月也拿不出來。
卻沒料到,陸泠月像是終於下定某種決心似的,痛苦道:“臣女手中的證據,會將家妹跟徐公子的聲名盡毀,臣女本不願拿出,但為了自證清白,卻也不得不如此。”
“陛下,請允許我傳召兩人上殿。”
聖上點了點頭:“允!”
很快,兩個平民打扮的中年男人上殿,赫然便是抓奸那天陸泠月請來的畫師跟話本師傅。
徐博炎跟陸嬌嬌皆是不敢置信。
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待兩人想清楚,話本師傅已經繪聲繪色的開始了講述,而畫師的畫作也被呈到聖上麵前。
聖上震怒拍案,“汙穢至極!”
龍顏震怒,嚇得在場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敢亂動。
唯有陸泠月低聲輕語道:“徐公子此刻應該是在想,這兩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還有繪本不是早就應該被毀了麼!”
“你猜,為何那兩人會如此輕易被你們找到呢?”
“還有,這麼好的繪本,我又豈止會準備一份?”
徐博炎瞬間明白這一切,早就被陸泠月設計好了,這女人,她是故意的!
徐博炎當即狠狠磕頭,為自己辯駁,“假的,都是假的!陛下您可千萬不要相信,陸泠月心腸歹毒,心思狡詐,她的話不可信呐!”
“若是假的,又怎能畫得如此傳神?”
陸泠月水靈靈的大眼睛通紅,裏麵盛滿了哀傷,思及悲痛時還抬袖遮掩。
“畫師技藝精湛,容貌甚是傳神,若非親眼所見怎會如此?若徐公子這般敢做不敢當,不妨我去請人一起幫忙認一認,看是否有假!”
徐博炎頓時臉色慘白。
而陸嬌嬌更是直接跪在了陸泠月的跟前,哭得梨花帶雨:“姐姐,我與徐郎情投意合,一時意亂情迷這才犯下大錯,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隻要你願意高抬貴手,我......我願用這條命還給你!”
說著她磕了幾個頭,直接就朝著旁邊的柱子撞了過去,那決絕的姿態,倒像是一心尋死。
陸泠月起身將其攔下。
自己雖恨不得立刻弄死陸嬌嬌,可死對她來說,未免也太輕鬆了些。
陸泠月一把將她推到了地上,“並非不是我不肯高抬貴手,實在是你們無視聖旨,藐視君王,還企圖顛倒黑白蒙蔽聖上,你們的罪,隻能由聖上定奪。”
這一番話,陸泠月不僅將鍋甩了出去,還是將徐博炎、陸嬌嬌二人放在火架上烤。
兩人心中一沉:完了!
這時常公公稟報:“陛下,尚書大人與陸太師求見。”
卡這個點來,那必然是為兩人求情的,聖上本不想見,可到底是國之重臣,還是沉聲道:“宣。”
太師陸謙一跪下就開始請罪:“是臣教女無方,才釀造如此的醜事,臣的二女兒膽大包天任意妄為,也不過是因為徐公子一表人才堪為朝廷棟梁,才一見傾心做下錯事,藐視聖旨之事就算是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呀陛下。”
“況且聖旨中隻提到陸家嫡女,嬌嬌也算是嫡出。事情既然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不如這門婚事便轉賜給徐公子跟我們家嬌嬌如何?”
陸謙話裏話外都在替陸嬌嬌開脫,仿若眼裏就沒有她這個人一般。
她的死活,陸家根本沒有人在意。
這樣的陸家,倒不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