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人並不作答，安靜望著天上流動的烏雲，淡然道：“今日教你幾套道門入門級功夫，往後多加練習，遇到修為一般的妖靈鬼魂，姑且可以保命。”

“如果遇到修為高強的呢？”

“那就往西邊跑。”

“為什麼？”

“西邊是極樂世界，你的屍體朝向西邊，說不定能比其他人早登極樂。”

蘇瑾雲呆然。

“當然這是唬你的，萬不得已之時，我自會出手。”

太玄眯起眼睛笑了笑，“小子，好好看，好好學。”

他懸在半空中，伸出手，雙手握緊成拳。

大戰，短戰，十字戰，脫戰，合戰，五戰拳法一氣嗬成。

一張一合，盡顯武學魅力。

蘇瑾雲身體各方麵能力增強，記憶力驚人，達到過目不忘的水平，能完整記下太玄的一招一式，且能毫無遺漏地展示一遍。

太玄很滿意地點頭，演練一套通背拳、太極、昭陽拳，將所會拳法、腳法傾囊相授。

末了，他伸出右手，從空氣裏抽出一把狹長的苗刀。

“現在再教你一些刀劍之術，你看哪一個順手，往後就鑽研哪一個好了，我先演示苗刀四式。”

蘇瑾雲有模有樣地盤坐在地上，一絲不苟地看著他。

“第一式，弓步頂把，第二式撩刀式，第三式，踢刀式，第四式，踢刀翻身劈刀式......”

“我記住了。”

“好，現在教你玄虛刀法和回風拂柳刀，學完這些對付他人綽綽有餘。”

蘇瑾雲大抵掌握了。

太玄又教他幾套秘術，學得東西太多，一時間難以吸收，蘇瑾雲在夢中越發困乏，隻感覺耳邊聲音越來越小。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半睡半醒間睜開眼睛，看到牆壁上光影斑駁。

柔和的陽光斜射進來，落到床尾。

蘇瑾雲睡眼惺忪地下床，隨手打開衣櫃，看到滿滿當當的一櫃子新衣服。

各種顏色的襯衣、外套，風衣，長褲，鞋子襪子，一應俱全。

床頭櫃上的手機振動一下。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一條短信：“小心你身邊的人。”

回撥過去，是空號。

小心身邊哪些人？

難道是那個黑衣女醫生？

蘇瑾雲百思不得其解，門鈴又響了，白雪的聲音緊隨其後。

“蘇瑾雲，出發了。”

“我就來！”蘇瑾雲刪掉短信，匆匆開門。

兩人開車到南湖公寓門口，接替呂震和阿蠻。

白雪走到呂震的帕薩特旁邊，輕敲兩下，等呂震放下車窗，才小聲問道：“昨晚有沒有異常？”

阿蠻搖了搖頭：“魚婦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裏，今早六點整到對麵吃了個早點，順手買幾本書，又回去了，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要不是呂震哥昨晚見過她真麵目，我都懷疑跟錯人了。”

“通常來說，妖靈寄生在人類身上，就是為了過上一個正常人類的生活，魚婦會不會......”

“不會！”蘇瑾雲一口否定白雪的猜測，“如果隻是為了過上平凡的生活，她怎麼會殺那麼多人？”

白雪三人認為有理。

蘇瑾雲叫上呂震，到對麵的小吃街買了一份魚婦的早點。他還想知道魚婦買的什麼書，就在呂震跟報刊亭老大爺描述魚婦的模樣時，一陣鈴聲響起。

上課的鈴聲！

蘇瑾雲如受雷擊，嘴裏含著半截油條，呆然看向前方。

在一排高大梧桐樹後，隱藏一扇老舊的校門。

南湖大樓對麵的老街裏，還有一座小學。

腦海裏電光一閃。

蘇瑾雲明白了、

此時呂震也從報刊亭老大爺口中得知，魚婦買的是育兒雜誌。

他回到車裏，喝著豆漿，慢條斯理道：“我明白了，魚婦之所以沒在少年宮傷人，是因為她在學習。”

“噗！”呂震沒忍住笑，一口豆漿噴得到處都是。

蘇瑾雲端正了身姿，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魚婦是在學習如何教育小孩，換句話來說，她懷孕了，正在學習人類是如何養育後代的，所以才會在少年宮和小學門口逗留。”

“她懷孕了？”

呂震跟阿蠻異口同聲地反問道。

兩人同時看向蘇瑾雲，眼神裏有鄙夷和質問。

沒想到啊！蘇瑾雲憨厚老實的外表下居然藏著一個悶騷的心，X蟲上腦連女妖都不放過。

蘇瑾雲趕緊辯解：“我沒有，不是我，真不是我讓她懷孕的。”

兩人搖頭，分明不信。

唯獨白雪相信蘇瑾雲，但她又推出一個新問題：“魚婦可是大妖啊！當真懷孕了，孩子的生父究竟是人類，還是其他東西？”

蘇瑾雲立馬接過話頭：“也許一直跟蹤魚婦，會找到孩子生父。”

白雪把蘇瑾雲的猜想報告葉青。

調查總部通過搜集魚婦出現的地點，發現附近總有小學、幼兒園，間接證實了猜想。

為了釣出孩子生父的身份，葉青把暗部行動的時間拉長，允許三組無限期監視魚婦。

四人觀察一早上，連魚婦的影子都沒見到。

市裏又出現異常情況，新發現一具幹屍，跟電影裏的僵屍很相似，警方封鎖了現場，上頭讓非正常管理局調查清楚。

人手緊張，白雪帶回阿蠻，去東林街調查幹屍案件。

剩下兩個大男人，你瞪我，我瞪你。

呂震又問一遍：“你真沒對魚婦做什麼？”

“我發誓，絕對沒有。”

“那就好！”呂震莫名其妙地點點頭，藏在車裏觀察南湖公寓。

中午十二點，下午六點，魚婦兩次出門取外賣，此外不曾踏出大樓半步。

蘇瑾雲看得眼睛發澀，困意連連，在腦海裏問太玄道：“妖的孕期是多久？”

“大概三個月。”

“我猜她至少懷一個月了，隻要再堅持兩個月，說不定真能找到她的情郎。”

太玄揶揄道：“小子，你不會是嫉妒了吧？還是說你也有曹孟德之好？”

“孟德雖故，精神長存。我承認，在不知道她真麵目之前，的確對她有非分之想，但現在我隻想從她口中知道當晚原因。”

太玄沉吟片刻，半開玩笑地建議道：“你可以直接去問她的。”

“開什麼玩笑？魚婦見了我，不得把我生吞活剝咯？”

“相信我，她不會殺你的。”

如果能從魚婦嘴裏得知當晚事情經過，便能順藤摸瓜找到黑衣女醫生。

蘇瑾雲回頭看一眼耍手機的呂震，解開安全帶，漫不經心地說道：“震哥，要不我再上去看看？”

呂震的心思全放在美女身上，頭也不抬，告訴他：“記得藏好自己，要是被發現就跑。”

“我知道了。”

蘇瑾雲迎著夕陽餘暉走過馬路，騙過保安，成功上十三樓。

站在魚婦門前，距離真相一步之遙，他反而膽怯不前。

“你隻管進去，若是她敢動手，我會還她一屍兩命。”

“好！”蘇瑾雲深吸一口氣，抬起手，還沒敲響房門，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