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昨夜郭皓奉旨搜查鳳儀宮，讓蘇錦蔓想起前世的蘇家遭遇，有郭皓這號人物在其中作梗。

蕭清晏登基的第二年除夕夜遭遇暗殺，郭皓救駕有功，恰逢南蠻進犯，蕭清晏臨時任命他為鎮南將軍，出征西南。

郭皓不負眾望，大敗南蠻，迫使敵軍連夜撤軍西南關，第二日向大昭遞了降書，願意割讓五座城池用做和談的條件，每年進貢並派出公主和親。

郭皓班師回朝後，受封衛將軍，位次三公。

三個月後，陵蘭關告急，蘇家軍連失兩座城池，次日當晚，軍中傳出蘇家軍臨陣脫逃，不出七日，鎮北侯通敵叛國的書信遞呈太和殿。

禦史大夫是郭皓的摯交好友，然而兩人的私交並不為人所知，明麵上他們各司其事，偶爾針鋒相對，對外一致不和。

那些通敵叛國的信件全部出自郭皓之首，他交給禦史大夫負責呈到蕭清晏麵前，彈劾蘇家的折子也是郭皓指使。

蘇錦蔓望著郭皓，心中恨意翻湧。

這一世郭家休想往蘇家軍身上潑臟水，染指兵權！

“求陛下明察，卑職沒有見過這個錦囊。”郭皓幾乎要將頭磕破。

郭家要往椒房殿遞消息，通常是由采荷和郭皓負責接頭，長久相處下來，他們對彼此皆無半點男女之情。

錦囊乃是女子私物，常用來送給心儀男子用作定情信物。

郭皓堅信，一定是有人趁他們昏迷，將兩人的貼身物品互換，誣陷他們私通。

“依照郭統領的意思，難不成采荷的錦囊還會自個兒長腿，跑到郭統領身上不成？”蘇錦蔓若有所思，“若非你對采荷無情，是她會錯了意，故意勾引你而設計的這一出？”

她又接著說：“可是她損了名節，對她有害無利，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郭皓搖頭，接著又瘋狂點頭，“卑職......卑職也不清楚。”

郭婉婉暗暗刮了蘇錦蔓一眼，“陛下，郭統領身為禁衛軍統帥，必然熟知宮規，知法犯法的事，郭統領應該不會做，反觀采荷這段時日的異常表現，妾身更願意相信郭統領是清白的。”

蕭清晏已在朝堂上剝奪太後的監政權，這個時候再大肆懲罰郭皓，勢必引起太後和郭家的不滿。

采荷隻是椒房殿中一名可有可無的宮女，懲戒了她，也算是最快了結此事的一個方式。

蕭清晏剛要開口，蘇錦蔓突然提議：“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僅憑郭統領一麵之詞，直接懲戒采荷無法服眾，陛下，不如看采荷怎麼說，由此再做定論也不遲。”

蕭清晏也不好駁斥，點頭：“皇後說的在理，采荷，還不快據實招供。”

采荷裹緊外衣，憤恨的目光瞪著郭皓和郭婉婉。

事發到現在，他們總想將責任全部推到她的頭上，想法設法堵住她的嘴。

就算她獨自攬下所有，家人失去她的支助，多少也活不成了。

既然如此，大家都別想好過。

采荷尖銳發聲：“回陛下，玉佩和錦囊都是奴婢和郭統領的定情信物，他經常趁守夜換班的間隙，約奴婢到佛堂私會，是郭統領先招惹的奴婢。”

郭皓氣得恨不得掐死采荷，礙於蕭清晏在場，不敢放肆動手，“本統領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奴婢有書信為證，說的句句屬實。”采荷說，“書信就藏在奴婢床頭的櫃子底下，陛下派人去搜便知真假。”

蕭清晏下令：“王公公，你親自帶人去搜。”

王公公帶人離開。

郭婉婉和郭皓皆臉色慘白，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采荷竟然還留著那些書信！

采荷哭花了臉，眼神哀戚地望著郭皓，“郭郎，你曾許諾過我，要娶我為妻，如今你我私情敗露，你卻對我棄之不顧，你好狠的心啊！”

郭皓滿腦子都是那些未曾毀掉的書信，口不擇言：“你放屁，本統領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要本統領娶你，你配嗎？”

囂張狂妄的嘴臉，儼然是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蕭清晏犀利的眼神釘在郭皓的身上，冷笑：“郭統領好大的官威，難不成比朕還厲害？”

郭皓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跪匐，“卑職失言，請陛下恕罪。”

蕭清晏冷哼，沒有說話。

郭皓也不敢起身，感覺有把刀懸在頭頂，不知何時就要落下來。

郭婉婉生怕郭皓被降罪，急忙開口：“陛下，郭統領心急要為自己證明清白，一氣之下才口不擇言，並未有意冒犯，陛下別和他計較。”

蘇錦蔓心裏冷笑，繼續給他們添把火，“貴妃口口聲聲為郭統領辯解，似乎十分了解內情的樣子，莫非這其中還隱藏有陛下和本宮不知道的內幕？”

三言兩語就將火燒到郭婉婉身上。

蕭清晏生性多疑，被蘇錦蔓的話一勾，他倒是品出其中的不同尋常。

“愛妃，皇後說的是真的？”

“妾身哪裏知道什麼內情，都是子虛烏有的事。”郭婉婉否認，“雖然采荷是妾身的貼身婢女，伺候妾身多年，但如今她犯了錯，妾身不可能包庇她，姐姐說這些話，是覺得妾身指使采荷去勾引的郭統領嗎？還是說與郭統領有染的人是妾身，采荷替妾身背了鍋？”

蘇錦蔓盈盈一笑：“本宮可沒有這麼說，貴妃大可安心，隻要你沒有做過那些虧心事，沒有人可以誣陷你，陛下會為你撐腰的。”

郭婉婉委屈地抓住蕭清晏手臂，“陛下一定要相信妾身，此事與妾身無關。”

蕭清晏被他們吵得頭疼，“朕自然相信你。”

郭婉婉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一半。

這時，王公公拿著一摞書信回到佛堂。

“陛下，這些都是從采荷的住所搜出來的信件，確實如采荷所言，每次都是郭統領主動約采荷來佛堂私會。”

蕭清晏接過書信看了幾眼，憤怒地砸在郭皓的身上，“郭統領，你該作何解釋？”

書信散落在郭皓的四周，上麵都是他的筆跡和落款，有些還有私印。

完了！

郭婉婉的心劇烈顫抖，鐵證如山，任憑他們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洗不清郭皓的罪孽。

方才她還縷縷為他求情，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蕭清晏會如何看待她？

郭皓死死地盯著那些信件，緊張到說不出半個字。

采荷用力磕頭，“請陛下，皇後為奴婢做主！”

她的生與死，全看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