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都把餡料倒進鍋裏了,咱們也跟著加一把柴火,那老妖婆,裝腔拿調的,本王早看她不順眼了。”
蕭研祁想了想,“順便把那些尾巴也斷幹淨,別讓人查出把柄來。”
就這麼真真假假的一番操作,後來便是蘇錦曼這個始作俑者,都聽到了離譜的指婚。
不過兩日,朱家當家的便在早朝時敲響了皇宮門前的鳴冤鼓!
聲音響徹了整個皇宮。
太和殿中,蕭清晏本想著自己都願意替大臣們的婚事著想了,兵權也是時候往回收了。
“如今陵蘭等地安穩太平,駐紮將士卻仍有十萬之多,我看不如將那些將領調一半到西北。”
此言一出,當朝宰相秋席澤立時出來反對。
“啟稟陛下,陵蘭等地如今雖然安穩,可西南蠻族仍舊虎視眈眈,此時調兵,於社稷安穩不妥。”
蕭清晏皺了皺眉,目光瞥了懶洋洋站著的蕭研祁一眼,正要再說,門外卻傳來了鳴冤鼓的敲擊聲。
蕭研祁挑眉,立時站直了身子。
這次早朝總算沒這麼無聊了。
其餘朝臣卻是反應了片刻,才想起這是太祖放在太和殿外的鳴冤鼓,若是有大臣覺得皇帝身邊有奸佞,就敲鼓以正風氣,肅清朝堂,所以也叫做正堂鼓。
可這鼓有限製,隻得一品以上的官員才可敲擊,否則便是死罪,本朝開國至今,也就響過兩次!
哪次被敲響,朝廷不是腥風血雨,血流成河。
這......
眾官員麵麵相覷,頭腦發懵,各派係的互相打量,看是哪邊的一品大臣沒來,想知道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率先打破表麵的和平。
蕭清晏更是第一次麵臨這個情況,眉頭擰得死緊,還是蕭研祁提醒了一句,這才想起讓侍衛去看看怎麼回事。
朱家世代專研占星術,朱家家主被世人尊稱為朱子,乃是當代國師。
這一任國師已年過半百,頭發須白,由侍衛顫顫巍巍扶了進來。
一進太和殿,便跪倒在地,臉色慘白。
“微臣參見陛下!”
見到朱子,太和殿上之人均變了臉色,大氣不敢喘,怎會連國師府都來湊熱鬧了。
想到今日汴京的流言,大家眼觀鼻鼻觀心,心知肚明太後這下怕是要倒了大黴了。
蕭清晏心中不安,慌忙道:“愛卿快起,今日這是怎地了?”
朱子先是倒頭九拜,隨後抬起磕破了皮的額頭,大聲喊道:
“陛下——”
“仳雞司晨,亡國之兆啊是!!!”
蕭清晏整個人都呆愣在了龍椅上。
太後尚且不知火燒到了自己屁股上,正同郭婉婉坐在壽安宮內討論今年新上供的綢緞。
“這個樣式好看,你拿去做身好看衣裳,好好籠絡住皇帝,咱們郭家成為當朝第一大族,指日可待。”
“屆時要那些百年望族好好悄悄,傳承時日長有何用。”
郭婉婉嬌羞一笑。
兩人正聊著天。
蕭清晏身邊的內侍突然走了進來。
“太後娘娘,陛下宣您去太和殿一議。”
郭婉婉卻沒這個自覺,笑道:“我還沒見過太和殿什麼樣呢,姑母帶著侄女兒一道去吧。”
太後皺了皺眉,拗不過郭婉婉,便將她一同帶上了。
到了太和殿,瞧見蘇錦曼也在,當即擺上了譜。
端著架子道:“皇兒喚我過來做甚,還將皇後也叫上了。”
她兒子不是最清楚自己討厭蘇錦曼的嗎,怎地還將她們叫在一處。
她兀自煩躁,卻沒注意蕭清晏看她的眼神陰沉似水。
蕭清晏冷冷看了太後一眼,又轉頭問蘇錦曼。
“你可是將選妃的事宜交給太後娘娘了?”
蘇錦曼見他連母親都不叫了,心裏冷笑,人到底都是自私的,出了事,什麼母子情深都是假的,終究還是自己的利益最重要。
蘇錦曼低頭,氣度雍貴從容,瞬間便將太後與郭婉婉比了下去。
“太後娘娘覺著臣妾年紀太小,沒經驗,便說要自己操持這事,為陛下分憂,臣妾作為晚輩,自然不敢不聽長輩的話。”
“但臣妾也並未閑著,既不操持這事,臣妾也從未怠慢,這幾日都在為管理六宮忙碌,選妃事宜並未過問,但想來太後娘娘應是做得極好的。”
蘇錦曼一推四五六,把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就準備立在一旁看戲了。
太後聽了她的恭維,頗為順耳,大方承認了。
“選秀的事宜是交由我了,皇兒你便放心吧。”
蕭清晏氣得臉色鐵青,後牙槽都險些磨碎了。
放心,叫他怎麼放心!
他額頭青筋跳起來:“你準備將朱子的嫡孫女嫁給郭家大郎?”
太後尚且沒察覺到周圍氣氛不對,還當朝堂本就是如此安靜。
雖然奇怪皇兒為何如此詢問,但這般做倒也沒什麼問題。
“哀家那侄兒一表人才,人品極佳,配朱子的孫女自然也是妥當的,不算委屈了她。”
實際上她還覺得朱子孫女太過迂腐,配自己侄兒還差了些,但國師府乃是清流的精神,對他們郭家發展助益大,也隻能勉強委屈侄兒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蘇錦曼都想喝杯茶水慶祝了,太後真是,蠢得可笑。
太後說的平常,眼底甚至還有一絲掩蓋不住的嫌棄。
這話一出就像直接捅了馬蜂窩。
氣得朱子兩眼一翻,竟然直接在朝堂上暈了過去!
朝堂上頓時亂做了一團,大部分文官直接跪在大殿上,聲色俱厲。
“請陛下做主!”
太後心底一慌,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