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祭祖過後幾天，便是大年初一。

按例後宮與朝廷官員女眷要卯時到鳳儀宮請安，再一同前去拜見太後。

心知這麼個日子，後宮這些東西可不會安分。

一大早，蘇錦曼便起來開始梳妝。

蘇錦曼一邊等著桃兒貼朱釵，一邊吩咐雁兒。

“雁兒，這個令牌你拿著，稍後你出宮去替我辦幾件事。”

桃兒與雁兒與蘇錦曼從小一起長大，前世也是為了護蘇錦曼而死，這宮中自己最信任的便是她們二人，雁兒穩重，辦事最是讓人放心不過。

雁兒才走不久，蕭清晏的貼身內侍便過來傳話。

“皇後娘娘，陛下派雜家前來傳旨，貴妃娘娘身子骨柔弱，昨日又受了風寒，陛下心憂，就免了貴妃娘娘日後的請安。”

桃兒不滿道：“貴妃娘娘現在竟然柔弱到都無法請安了？”

蘇錦曼看出她有氣，笑著安撫了下來，說話卻連貶帶諷的。

“貴妃妹妹身子不好，倒是本宮疏忽了，勞煩公公回去時去太醫院捎上一位禦醫，好好給妹妹瞧瞧，免得以後不好生養。”

“她不來也好，我們也可以按時去給太後娘娘請安，這便要出門了，謝公公前來告知。”

蘇錦曼可不在乎郭婉婉來不來，反正在她眼中，這些日後都是死人。

蘇錦曼梳著自己喜愛的發飾，說完也不顧太監難看的臉色，徑直帶著桃兒出了門。

攜著一幹女眷到了壽安宮，蘇錦曼規矩地行禮。

“太後娘娘福祿安康。”

太後冷笑醫生，未曾搭理。

皇後沒起身，她身後那群官家女眷也不敢起身，一個個麵麵相覷，臉色都有些難看。

這小家族教養的就是上不得台麵，就是當了太後也一樣，她們都是正頭大夫人，當誰不知道她故意的呢，這種小伎倆也耍得出來。

正巧這時郭婉婉走了進來。

“姑母晨安。”

她仿佛沒瞧見各家官眷難堪的模樣，養著下顎走了進去。

太後卻是笑得一臉褶子。

“婉婉來了，快，到哀家身旁坐。”

蘇錦曼掀了掀眼皮，便自顧自站了起來，到一旁坐下。

她一起身，其餘官眷也鬆了口氣，到各自的位置落座。

太後本就是要下蘇錦曼麵子，讓各家官眷受她拖累一直跪著。

誰知這賤皮子自己起來了，當下臉色便十分難看，卻也不好就這事發作。

轉而開始說起了其他的。

“聽聞陛下進來都宿在你宮中，婉婉可要把握住機會，好好給皇家開枝散葉。”

她這般說，就是知道蕭清晏從未去過鳳儀宮中留宿，還未與蘇錦曼同房，故意埋汰她。

前世蘇錦曼被她說得難堪，如今卻丁點不在意。

順口接道：“太後娘娘說的是，隻是今兒聽太監說貴妃妹妹身子弱，連請安都無法來了，給皇室開枝散葉這般重要的事怎好讓妹妹一人承擔著。”

“如今陛下後宮空虛，趁著如今各家長輩都在，娘娘不如下一道懿旨，為陛下廣納後宮，替貴妃妹妹分擔一些。”

上一世蘇錦曼傻，第一次出嫁，哪能對夫君沒半點指望，自己得不到恩寵，便沒同意開選秀，反倒是便宜了郭婉婉這賤人。

如今蘇錦曼看著蕭清晏便便覺得作嘔，可也不想就這麼便宜了郭婉婉，不如借著選秀，好好惡心太後與郭婉婉一把。

果然，此言一出，底下的命婦們眼睛都亮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郭婉婉卻變了臉色。

“不行！”

太後也不悅：“皇兒尚且年幼，後宮女子多了，難免分擔他的心神，他如今的心思還是在朝政上為好。”

蘇錦曼笑說：“娘娘多慮了，自古以來哪任皇帝後宮不是佳麗三千，可陛下後宮的妃嬪卻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是在太過寒磣了。”

“女子多了，懷上龍胎的幾率才大，這也是為皇室開枝散葉的好事，是本宮身為皇後的職責所在。”

底下的命婦們聽了，紛紛稱讚皇後賢德。

將太後與郭婉婉堵得話也說不出，有口難言。

二人慌張地對視了一眼，要是真讓蕭清晏選秀，移情別戀了，他們還怎麼拿捏皇帝？

正當她們無錯時，蕭清晏走了進來。

郭婉婉立刻委屈地紅著眼睛上前。

“陛下，皇後姐姐她......”

她狀還沒告呢。

蘇錦曼將茶杯置在了桌上。

“臣妾思紂著為陛下選秀，廣納後宮，貴妃妹妹得陛下盛寵，由自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委實沒什麼可憂心的。”

蕭清晏皺了皺眉頭，見郭婉婉在懷中哭得是在難過，正要拒絕。

蘇錦曼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陛下，如今汴京各大世家嫡子長子，連同攝政王也差不多都到了適婚年齡，選秀不一定便要充入宮中，也可福澤各世家繼承人啊。”

蕭清晏眉頭一動，他如今正苦惱如何服眾，如果幫各大世界解決了婚姻大事，於自己的威望也有好處。

汴京對女子管束嚴明，若讓世界子女名正言順見上一麵，有對上眼的，總會念著他的好，將來可不就是他的助力。

他覺察到了其中的好處，也顧不得懷中女人了，立時鬆口道。

“皇後有心了，此事就有勞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