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夫指著梅兒，一邊朝花母磕頭，都不必細細盤問，他便自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

所謂大夫不過是個酒徒，被梅兒用銀子收買來說謊的，根本不懂什麼醫術。

酒徒被花母吩咐人打了一頓丟出府外，而梅兒大抵是知曉自己無法抵賴，癱軟做在地上。

“咳咳咳......母親、大姐姐。”

花如雪“虛弱”的醒來，茫然的看著眾人，“這是......怎麼了？”

花母哼了聲，“你倒是醒得及時。”

花如雪皺了皺眉，一臉不明所以，視線落在地上的梅兒身上，“梅兒？你跪著做什麼？可是做錯了什麼？還不快同母親和大姐姐賠罪？”

梅兒緩緩抬頭，與花如雪相視一眼，而後忽然朝花如錦撲過去，袖口鋒利刀口露出來，直逼花如錦命門。

眾人嚇得驚叫，卻一個個忘了上前阻止，說時遲那時快，不過眨眼空腹，隻聽得一聲慘叫，鮮血四濺，就見梅兒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

而那把短匕首已經到了花如錦手裏，鮮血順著刀刃滴滴落下，她臉色也沾染到幾滴鮮血，神色淡漠而從容的走到狼狽梅兒跟前。

那般姿態，竟然讓人有些恍惚，眼前的人好似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大小姐，而是血雨腥風裏歸來的戰神。

梅兒看著她，瞳孔裏滿是震驚，與花如錦交手的她最是清楚方才花如錦出手有多快，“你......你......”

一個閨閣小姐竟然有常人無法企及的身手，她不是花如錦！

梅兒張唇欲指控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那一刀沒要了她性命，卻正好毀了她嗓子。

“錦兒！錦兒......你快讓母親看看有沒有受傷！”

花母回過神，便拉著花如錦打量。

“母親別擔心，女兒無礙。”花如錦安撫的拍了拍花母的手背，轉頭看向花如雪。

“梅兒......你、你竟然包藏禍心，大姐姐，都是我不好，我竟從未看出她的真麵目，母親，您罰我吧......”

花如雪跪在地上開口，滿臉自責和痛心。

花母微微眯起眸子，“雪兒，砒霜一事你也不知嗎？”

花如雪愣了愣，疑惑道:“什麼砒霜？”

花母哼笑了聲，“沒什麼，你身子不好，便多歇息，沒什麼事還是莫要出雪雲閣了。”

這話的意思便是禁足了，侍女們紛紛低頭不敢看花如雪的神色，後者卻隻是平靜的應聲。

花如錦站在院外，看著被關起來的院子若有所思。

“小姐。”花頌忍不住在她耳邊低聲道:“奴婢在您的屋內找到的，就藏在花盆裏。”

花頌手裏的正是用黃麻紙包著砒霜，今日花如雪打著與她賠罪的名義過來，實則是為了汙蔑她。

花如雪想毀了她的名聲。

即便花母偏袒她，可府中上下那麼多人，是堵不住悠悠眾口的。

“幸好，她舍不得對自己太狠，否則小姐這次可真是有冤說不清了。”花頌感歎道。

“不過，你方才竟然來得這麼快，出人意料啊！”花如錦睨著她道。

“小姐，奴婢其實沒到李記藥鋪，還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李掌櫃，那李掌櫃還說是有人讓他到花府來的，小姐可知是誰？”

花如錦閃了閃眸子，輕笑道:“或許是哪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罷！”

“大小姐，夫人請您過去。”

剛到錦繡閣門口，便見則榮站在那兒。

花如錦輕輕點頭，去了主院，花母揮退兩旁的人，溫和的看著花如錦，“錦兒，你過來。”

“母親”花如錦順勢坐在花母身旁，花母撫著她的臉，“我的錦兒都長這麼大了。”

“母親今日何故如何感慨？”

花母搖搖頭，笑道:“沒什麼，可能是有些累了，對了，下個月你祖母要來京都，你如今長大了，萬不可再同小時候那般任性了。”

“祖母？”花如錦愣了愣，她想起來了，前世祖母的確是來了京都，可該是在半年後。

前世祖母來花家時，她婚期將近，祖母顧念著她太子妃的身份對她也算客客氣氣的，後來她聽聞祖母以母親未能為花家生出子嗣為由逼著爹爹納妾。

母親不忍爹爹為難，自請搬去別院帶發修行。

如今竟然提前了整整半年。

也好，花如錦勾了勾唇，“母親放心，祖母若是來，錦兒定然會好好孝順祖母的。”

花母未聽出她弦外之音，隻點頭欣慰道:“我家錦兒果真是長大了。”

“對了，明日，我打算去趟祠堂。”花母忽然開口。

花如錦怔了怔，詢問道:“母親要做什麼？”

“我這幾日細細想過了，許是當年我們太過草率了，今日之事我不信她全然不知情，花家沒有如此狠辣之人。”

花母話音一頓，看向花如錦道:“我打算將她從花家族譜上除名。”

花如錦為怔，心裏卻也不意外，她母親向來如此，善良卻不軟弱，遇事果斷。

“錦兒，母親知道你與雪兒向來要好，可......”

對上花母擔憂的目光，花如錦心底一暖，“母親，我早已經看清了她是怎樣的人，母親要將她除名，我沒有意見。”

即便是行事果斷，母親也還是怕傷了她的心。

想來，前世母後或許也曾發現花如雪的心思，隻是怕自己傷心才一直裝作不知。

花母行事果斷，第二日便請了族中宗親前來，當眾將花如雪除名。

“小姐？小姐？”

“花頌，讓我再睡會兒......”花如錦閉著眸子喃喃開口。

“可是小姐，今兒是嘉榮郡主舉辦馬球會的日子，三小姐已經在外頭等您了，再不醒就來不及了。”

花頌一邊說，一邊拉著花如錦坐起來，擰了帕子替她擦臉，轉個身，她又倒了下去。

“小姐......”

“再睡一會兒會兒......”

磨蹭了好半晌，花如錦才成功起來，馬車緩緩到了東苑，門口已經停了不少馬車了。

花如萱眨眨眼，興奮道:“大姐姐！好熱鬧啊！我可是聽說這東苑是隻有聖上和諸位王爺們才能來的地兒呢！聽說這次是嘉榮郡主特意求了太後的恩典，才能在這兒辦馬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