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姐姐。”花如雪一邊打開食盒，一邊朝花如錦柔聲開口，“其實我今日來是想同姐姐賠罪的。”

“是嗎？”花如錦看著她手中的糕點微微勾起唇角，“這糕點還真是精致。”

花如雪把糕點遞到花如錦跟前，“自是不能與宮中允尚食做的相比，但這是我親手做的，我知道姐姐怪我，怪我奪了姐姐的好姻緣，若是姐姐願意，我可以削發為尼不嫁宿王。”

花如錦輕笑了聲，指尖拈起一塊糕點，“妹妹這言下之意聽著我倒像個欺壓弱小的壞人。”

花如雪一愣，隨即眼眶一紅，“我今日來不過是想同姐姐賠罪罷了！姐姐不願原諒我沒關係，何故要曲解我的意思呢？”

花如錦手一鬆，糕點碎成兩塊掉在桌上，她淡淡掃了花如雪一眼，“妹妹的意思我收到了，這糕點我怕是無福消受，若無別的事，妹妹還是回去好好待嫁吧！”

“無福消受？姐姐是怕我下毒？”

花如雪拿起一塊糕點當著她的麵咬了一口，而後紅著眼眶傷心的小跑了出去。

“這二小姐裝模作樣的功夫可真是日益見長。”花頌一邊搖頭一邊看著桌上的糕點道:

“小姐，這些要如何處理。”

花如錦看著糕點皺了皺眉，而後道:“丟了吧！”

花頌察覺到自家小姐神色有異，疑惑道:“怎麼了？莫不是這糕點......”

“這糕點沒有問題。”

就是沒有問題才奇怪，葉成帷明明說花如雪遣人暗中買了砒霜......

“不好！”

花如雪猛然起身，便往外跑，花頌忙跟上，主仆二人剛到花如雪的院子外，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道驚呼聲，隨即響起來的是梅兒的哭喊聲，“二小姐？您別嚇奴婢啊......”

花如錦盯著眼前的院子，眸色漸冷。

“小姐......”花頌心裏莫名有些害怕。

“別慌。”花如錦安撫的看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回去看看咱們屋子裏有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花頌會意離開，花如錦吩咐了小廝去請大夫，這才踏進屋子，剛邁過門檻，梅兒便哭著朝她磕頭，一邊哀求道:

“大小姐，奴婢求您放過二小姐吧！奴婢求您了......”

花如錦淡漠的看著她的舉動，好一對主仆，好一招汙蔑苦肉連環計。

“大夫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句，大夫提著醫藥箱進來替花如雪診治。

花母看了眼帳幔內的身影，冷睨著跪在地上的人問道:“怎麼回事兒？”

梅兒看了眼花如錦，哭得越發傷心，“今日......二小姐一早便起來做了糕點，說要給大小姐賠罪，可才從大小姐那兒出來便、便成了這個樣子了......”

花母眉頭微蹙，花如錦正要開口，就被她拍了拍手背，她心底一暖，看向大夫，“二妹妹如何了？”

大夫恭敬道:“回夫人、大小姐，二小姐是砒霜中毒了，我需要立刻為二小姐催吐，才可能保住她的性命。”

花母揮手，示意大夫為花如雪催吐。

“二小姐今日忙著做糕點，連口水都沒喝，去了大小姐那兒一趟便中毒了，大小姐，縱使您怨恨二小姐嫁給宿王，也不必狠心至此竟要她性命啊！”

梅兒見狀撲通跪地，開口指控花如錦。

花如錦眸色一冷，嗤笑了聲，“所謂抓賊拿贓，僅憑你一介侍女之言也敢汙蔑我？”

“奴婢不敢汙蔑大小姐，大小姐若是心裏沒有鬼，可敢讓奴婢去搜搜大小姐的院子？”

花如錦微微眯起眸子對上梅兒的視線，從前見她，她總是低垂著眸子不敢與自己對視，今日卻這般大膽，甚至胸有成竹。

“放肆！你算什麼東西？竟也敢在主子麵前這般囂張？”花母開口嗬斥。

“母親。”花如錦平靜的開口，“既然她想搜那便搜就是了，否則日後悠悠眾口也堵不住，不若趁著今日搜查也算是還我清白的機會。”

花母看著花如錦坦然的神色點點頭，“好，則榮，你同梅兒一起去搜。”

眾所周知，則榮是將軍身邊的人，後來受傷無法上戰場，將軍便留他在府裏當管家。

這麼多年一直是鐵麵無私、不偏不倚。

不過一刻鐘，兩人便回來了。

則榮朝花母恭敬道:“回夫人，什麼都沒找到。”

梅兒則是一臉不甘，“大小姐何等聰慧的人，怎會把證據藏在屋子裏，怕是早早毀了證據吧？”

花如錦平靜上前，對著梅兒揚手，“啪、啪”

清晰的兩道聲音讓眾人皆是一愣，詫異的看著她，花如錦是用了八分力的，梅兒的臉很快便以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我方才任由你去搜我的屋子，是不願與小人計較，也是自證清白，可你得寸進尺，我便少不得要清一清花家的不正之風了。”

她語氣清冷而平靜，卻字字清晰的落在每個人的耳中，落地有聲。

梅兒呆呆的看著她，一時間忘了開口反駁。

“花頌。”花如錦開口，便見花頌從門外進來，“小姐，人帶到了。”

花如錦輕輕點頭，“讓他進來吧！”

隻見一個大概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進來，他盯著地上的梅兒看了看，而後朝花母和花如錦拱手，

“夫人、大小姐，當日便是這個丫頭到我那兒買的藥，砒霜特殊，小店賣出去的都會要求客人留下手印，這便是當日的賬冊，上邊還有這位姑娘的手印。”

花母看了眼賬冊上的內容，臉色驀地一沉。

花如錦給花頌使了個眼色，讓她把人好生送出去，而後看向大夫。

大夫俯身，避開她的視線。

花如錦輕笑了聲，“大夫，我二妹妹如何了？”

大夫忙訕笑著開口，“毒性已解，二小姐無礙了。”

“是麼？可我記得砒霜便是服用分毫也是會立即斃命的，大夫莫不是華佗在世，竟連砒霜之毒也能解？”

“這......”大夫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花母一拍桌子，沉聲嗬斥，“還不如實招來！”

“小人知錯，二小姐根本不曾中毒，是她、是她讓小人說二小姐中了砒霜，其他的小人什麼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