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他的語氣還是溫柔的。在場的老家下人都聽出來了。這個坐在輪椅上性格怪傷暴戾的段少,至少對羅雲織不是全無感情的。
“我要回去了,趕緊跟我走。”依舊是一副命令的語氣。但卻讓沉浸在往事回憶中的羅雲織立馬的回過神來,往事是那麼痛苦,還有媽媽被逼慘死,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惡女人造成的。然而自己能力弱小,什麼都不能做。我覺得自己現在需要依靠一股強大的力量,不然什麼都不能做,還會被反噬。所以,段清寒的話馬上挽救了她。至少他的力量是強大的。
“好的。”她馬上點頭答應了一聲,然後乖乖的走到段清寒的身後,這個家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不,從一開始就不屬於自己,從母親去世之後,早就是一個局外人。他們隻是利用自己,把自己當棋子而已。
顯然,段清寒已經看透了整個事件的陰謀,自己這顆棋子已經成了廢子。
不,眼下柳暗花明,峰回路轉,自己還沒有成為廢子。
“以後這個家,你也不用來了。”在上車的前一秒鐘,段清寒扭過頭去,冷冷的警告她。
因為汽車的引擎聲太過響亮,所以她沒有聽到他的話。
而羅雲織的沉默讓段清寒惱怒。
他不喜歡這種沉默不語的女人,這種一遭受打壓就蜷縮在牆角的女人。
有什麼委屈不能發泄和反抗呢?
命運是操縱在自己手裏的。
為什麼不能像一粒響當當的銅豌豆,越是打一下,越是抗壓能力強!
“我說,你聽到我的話了嗎?”某人提高了八個分貝。
這讓跟隨的人都戰戰兢兢。
段少其實是個好性子的人,對女人尤其很少發火。
“剛才沒聽清楚,你說了什麼?”
“我說這個羅家,你以後不用再來了。”
“我知道了。”
當然不會再回去。
當爸爸他們選擇這樣做的時候,她就已經徹底的死心。
“可是我不去那裏,還能去什麼地方呢。”就是自己心裏想說的話,但是嘴巴還是說出來了。
這一刻她的內心還是迷茫的,所以臉上也現出淒苦的神色。
這種痛苦的神色看著段青寒不忍,同時也很不悅。
難道她真的是蠢貨嗎?
雖然是李代桃僵,但是他承認了結果呀!
沒有羅家,難道段家不是她的家嗎?
為什麼她要對自己不信任?
為什麼她的臉上總是這麼一副自怨自艾的神色!為什麼惶恐如喪家之犬?
難道做他段清寒的女人就這麼讓她丟臉嗎?還是,你完全就是被逼的被迫的?內心深處是非常厭惡痛恨我的!
假如真是後者,如果是以前的段清寒,他會認為我就沒什麼了不起。可現在,情勢有點微妙,世上的事情就是令人猜不透,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在新婚之夜百般抗拒的女人,竟然會一點一點的爬上自己的心頭,讓自己牽掛起來。
“還愣在那裏幹什麼?上車呀。”某人看著她呆若木雞的模樣,心裏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這個時候,羅雲織的內心也隱隱約約的明白過來,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再暴戾再可惡,但他不會陷害自己。
那麼,就乖乖的回去吧。
但是,羅父還在那一個勁的嘰嘰歪歪。反正就是不能讓段清寒得逞。
他才不會給什麼段清寒5000萬!
如果要是給了的話,自己就是一個傻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段清寒在杭城可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人。
羅父就是懷揣著這樣齷齪的心思,既不想失去利益,又不想讓寶貝女兒跳進所謂的火坑,所以,才決定犧牲羅雲織。
“段少,別生氣,就好像整個杭城除了您段家,別的上流家庭都是隱形人似的!你也不想想婚姻是大事,這是我們能強迫嗎?你去問問羅雲織,就是她自己樂意的。要不然,現在也不會乖乖的跟您回去,您說是不是?”
汽車無聲的駛回段家大宅。
下了汽車之後,羅雲織的心頭並不感輕鬆,看著豪華大宅,反而覺得這也是一種牢籠,一種另類的牢籠。
是的,兩個地方都是牢籠,都是看不見的,無形的。
“少爺,少奶奶,您回來啦。”
一名管家帶著幾名傭人上前問候。
“嗯。”
段清寒告訴他們,今日自己有些乏累,想早點回房休息,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
他說出口的話就是命令。
管家和傭人們自然點頭稱是。
羅雲織一聽段清寒這麼一說,認為他不過是想要獨處,想給自己一點時間,所以就很聽話的走到一邊去。
盯著她的背影,段清寒的內心再次不悅。
這個女人她難道沒有腦子嗎?
不明白自己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嗎?
那些話是對下人的囑咐,涉及到她了嗎?而這個該死的蠢女人,每次都認為自己很聰明!
“我讓你下樓了嗎?”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是段清寒推動輪椅的速度很快,隻不過用了兩分鐘的時間,他就來到了羅雲織的身邊。
羅雲織嚇了一大跳。
自己又犯了什麼錯?
段清寒一個人要休息,不許人打擾他,當然不會不識相的還待在他的身邊!
所以即便是聽到了他這樣說,還是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喂,我說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不要每次無視我的存在!”段清寒猛一下抓住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這股力量很強大,羅雲織愣不能把手抽出來。很疼,真的很疼。
“段少,你一定要這麼粗魯的說話嗎?”一股自尊從心頭湧起,羅雲織恢複了自己的傲氣。
“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
“我不明白段少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我看你很明白,就是假裝不明白。”
“噢,沒想到我還這麼聰明。”
“羅雲織,不要總是挑戰我的極限,人都有底板的。如果你要是觸到了我的底線,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把你給扔出去!”
“好啊。”
羅雲織嘴上這樣說著,但心底還是不免一陣抽痛。這又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