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在想什麼?”
寧知的俊臉忽的湊來,眉目含笑,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裏掏出一串兒米紙皮包裹的糖葫蘆塞進她的手裏。
安平遙怔了怔,看著上麵的糖汁順著竹簽流下。
寧知的手指骨節分明的漂亮,他握住安平遙的手腕,伸著舌頭湊過頭去舔安平遙的手指,將那些糖汁裹在嘴裏。
“快化了,娘子快吃。”
安平遙忽的心尖一顫,眸子深了深。
她對這些哄小孩兒的零食素來沒有興趣,可見他這般興致盎然,嬌小的咬了一口。
酸甜的滋味充斥著口腔,衝淡著心裏的澀疼。
“你這兩日都做在什麼?”
前幾天,寧知左右都黏在她身邊,討好時的模樣像是怕被人遺棄的奶狗。
寧知蹙了蹙眉,說道:“大哥說要分家。以後我要學著打理生意,養娘子。可是做生意好難呀。”
“分家?”
安平遙眼睛一亮。
嘿,她怎麼沒想到呢。
“是呀。”寧知滿麵愁雲:“我去求祖母不分家,可是祖母說......”
看他欲言又止的,安平遙瞥眼看去:“說什麼?”
“祖母他們是壞人。”
寧知半聳著肩,垂著頭說道:“他們說,若是有娘子在,寧家就不得安生。所以要把我們趕出去。”
“你也是這麼想的?”
安平遙半闔著眸子問道。
寧知搖搖頭:“沒有,我娘子的好,她們不懂。”
“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分家?”
安平遙試探道。
寧知又點點頭:“說是等娘子病好了。”
安平遙是真的不想在這鬼地方看綠茶跟蠢貨恩愛,她需要策劃一下要如何鹹魚翻身。
因為寧知這一句話,安平遙第二天就從床榻上爬起來,晨昏定省時,果然寧歡就立馬開口道:“這段時間委屈公主了。我思前想後覺得我寧家這小門小戶,配不上公主的尊位。前不久公主府剛剛建成,不知公主準備何日搬遷?”
這可是赤裸裸的趕人呐。
“我安平是下嫁寧府。若是我搬到公主府,寧知不要跟我一起去嗎?”
“自當是一起的。”寧歡說道:“我已經準備了不少寧家鋪子的房契,到時給公主過目。這些天二弟跟著我學習從商,已有些成效。公主搬遷時,我會將鋪子一並交由二弟。”
“不必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安平遙弓了弓身子說道:“不必了。寧家的產業我一分不要。”
“但我希望,祖母能給我簽個東西。”
寧家祖母還在尋思這公主在打什麼主意,那白紙黑字呈上來,她臉色變了又變:“胡鬧。”
“胡鬧的不是你們寧家?”
安平遙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反駁道:“我若帶著寧知住公主府,那寧知就該是我安平公主的夫婿,那叫入贅。”
“再者說,我下嫁的是大公子寧歡。這夫婿顛倒一事兒我可還沒稟告皇上。你說,我若是在皇上麵前,說你們欺上瞞下。一個商賈之家,沒名沒分的......我雖是不堪,那好歹也是個金枝玉葉。到時皇帝的臉重要,還是你們寧家的顏麵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