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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中,我被眼前的冰冷嚇醒。
林知雪回家了,非但沒有因為失約道歉,反而俏臉上布滿怒氣。
【簫銘!】
林知雪幾乎將臉蛋貼到我麵前,近距離感受到她體內的怒火,那淩厲的目光,仿佛我才是做錯事的人。
我爬起來, 揉了揉太陽穴,道:【怎麼啦?】
林知雪得勢不饒人,神色不悅:【為什麼不回我電話?】
我拿過枕頭邊的手機,瞟了一眼。
林知雪確實給我發過一條短信,不過那時候已經是三點半了。
【不就是沒及時去機場接你,你現在跟我擺臉色啊,故意不回消息。】
陸婷上來劈頭蓋臉給我安罪名,這樣就能占據道德製高點,不用背負良心的譴責和愧疚。
以前每次她明明做錯了,依舊逼我認錯。
我那時候太愛她,覺得包容是愛情裏應該的,所以見她生氣便會無比緊張,像條狗一樣,先道歉,然後哄她開心。
直到她意識到自己太過分,才會給個台階,仰著腦袋,說下不為例。
這次依然如此。
她根本沒有去機場接我,隻想用一條短信,便將半個月來的錯誤略過,還要倒打一耙,讓我覺得自己錯了。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對方如此蠻橫無理呢。
好在此時看到林知雪那張怒氣衝衝的臉,非但沒有緊張,反而出奇的平靜。
正是這種平靜的對視,讓林知雪更加憤怒。
她狠狠拍打桌子,居高臨下,怒斥道:【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你說過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秒回信息,是不是在一起久了,你就變心了?】
你看。
除了甩鍋,還知道轉移矛盾。
這是林知雪慣用的手段,我以前全盤接受,在對方生氣後,不敢表現任何不滿,還要幫忙打洗腳水,按摩,直到伺候得舒舒服服,對方才獎勵性的給了一個吻。
然後我捧著臉頰,美滋滋的睡覺。
但這次我沒有第一時間道歉,而是輕描淡寫反問一句:【你去了機場?】
林知雪愣住,瞪著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我竟然會反駁了。
以前從未有過。
一時間,林知雪不知道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臉色漲紅。
大概是我一反常態,林知雪深吸一口氣,眼珠子轉動,沉聲道:【你知道的,方輝有抑鬱症,醫生說除了我,別人沒辦法勸,我本來打算去接你,但他又開始鬧騰......】
我笑了笑,搖頭道:【我知道啊,所以沒怪你,自己打車回來的。】
林知雪皺起眉頭,不耐煩道:【你說沒怪,其實心裏就是在怪,對不對?我已經解釋很清楚,我跟他如果有關係,根本輪不到你。】
我歎口氣,無奈道:【林知雪,我真不在意的,現在快五點鐘,你明天不用上班嗎?】
【你心裏肯定怪我,有本事直接說出來啊,憋著算什麼,我不吃你這套!】
林知雪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怒氣更盛,咄咄逼人。
【太晚了,有事明天說。】
我沒有理會,倒頭就睡。
【你......】
林知雪氣得不輕,但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隻能憤怒離開書房。
我閉上眼睛,再次睡去。
管她呢。
明天太陽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