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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法庭是莊嚴而神聖的。

倘若這莊嚴而神聖的法庭上飛舞著破碎的長裙和開裂的白色七分褲,那場麵便轉化為史詩般的諸神之戰。

諸神之戰是何等的瑰麗?

那是讓人心神蕩漾的恢弘,那是讓人回腸蕩氣的旖旎。更哪堪高跟鞋與唾沫星齊飛,又道是紅臉蛋共小眼神一色。

雖道好春光,男兒難近身。豔!豔!豔!

在本草茶樓,任建見麵就開始給我描述昨日張素蘭與葉眉的開庭大戲。雖然這賤人明顯采取了誇張、比喻、擬人甚至蒙太奇的表現手法,但我略略腦補,便將事情經過樸素地還原。

應該是張素蘭與葉眉開口便嗆,氣氛緊張;但在法官的勸解、威懾下,庭審好歹正常結束。隨著法槌聲響,張、葉二人便如磁鐵般扭在一起。

此二人本是發著狠,偏遇夏日裝,自然春光一片。在場法警是兩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抓耳撓腮半天卻不敢上前將二人分扯開來。

張長裙本來身高方麵占優勢,再加諸多工人呐喊助威,葉白褲自然戚戚慘慘。直至兩名女性法警火速救場,此番大戰方慘烈收場。

當然,葉白褲最後又是法院用警車將她送走才歇事。

任建抹去嘴角的白沫,猥瑣地笑道:“嘿嘿嘿嘿,據我觀察,葉眉的皮膚比張素蘭好些;不過,張素蘭的腿倒是更纖細......”

換著平時,我自然和任建一樣,必須要刨根問底地關心一下當事人,但今天卻完全沒有心情。

任建見我不接他的話茬,疑惑道:“人不舒服還是今天開庭不順利?”

我歎了口氣,說道:“開庭不順利人就跟著不舒服。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不像我們預想的那樣占有優勢。而且,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任建睜大了眼睛,問道:“不會是要輸吧?”

我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你呢?別光說人家大腿,開庭效果咋樣?”

任建嘿嘿一笑,說道:“也不好說。”

場間沉默。

半晌,任建忽然說道:“要是你那神棍師父在就好了,讓他給咱算一卦,看看這案子到底會不會贏。”

聽任建這麼一說,我猛然記起老神棍已經教會我算卦,便立即來了興趣,對他說道:“你等著,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學問。”然後在他目瞪口呆地注視下從公文包裏掏出銅錢、紙筆、筆記本。

幾分鐘後,我在紙上記錄下來,下麵三爻應該是巽卦,上麵像個離卦,第四爻還是老陽。《周易》給忘在近水樓台,幸好筆記還在。我對照著筆記比劃半天,最後確定這是個鼎卦。因為有老爻,所以應該有變卦,可是筆記上沒找著這個卦,也就暫時不管。

我一邊回憶著老神棍所教的六爻知識,一邊在筆記本上查找;雖然辛苦,卻也到底把卦裝成。我得意地衝任建一笑,然後拿起卦紙,細細端詳。

片刻,任建瞪大眼睛問道:“怎麼樣?”

我白了任建一眼,說道:“急啥?這是很高深的學問,要慢慢看。”如此良久,我指著卦紙慢慢說道:“世為自己,也就是我們這一方,是官鬼亥水;應是對方,卻是子孫未土。”

任建滿臉著急,問道:“到底是啥意思?”

我皺眉道:“這個......土可以克水。也就是說他們要克我們。不太好啊。”

任建愣了片刻,湊過來說道:“嘿嘿嘿嘿,哥,您老可得看仔細啊。”

我突然記起來一個重要的六爻知識點,急忙說道:“不對!這個土並沒有發動,克不了我們。相反,這個妻財酉金是老陽,是發動的......嗯,金生水。我們得生了,要贏!”

任建裂著嘴看著我,有些遲疑地說道:“案子,要不......還是給你神棍師父打個電話問問?”

我狠狠地瞪了任建一眼,說道:“你竟然懷疑我的專業水平?”同時摸出電話給老神棍打過去。

不過事有意外,我接連打了三次都沒有給老神棍打通,看看時間差不多晚上8點,暗想他應該在木屋,而木屋的信號好像不太好。

無奈,我隻好對任建說道:“明天再打。不過你要相信我,這案子真的會贏。”

在鼓勵別人樹立信心的同時,其實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心理暗示。對別人鼓勵得越多,對自己心理暗示就越強。

所以到後來,任建尚半信半疑,我自己倒是堅信我們會贏,心情也隨之變得大好。

我笑道:“反正還沒吃晚飯,不如咱去吃點燒烤吧。喲!再喝點小酒。”

任建聽到吃喝二字,立刻眼發綠光,連聲呼好,卻又有點扭捏地說道:“就咱兩人啊?是不是......人有點少?”

我略感覺奇怪,問道:“你是準備再叫誰?”

任建笑了笑,說道:“嘿嘿,是崇州電視台的一個小妹。昨天那陣仗不是很大嗎?電視台肯定要來采訪。我是被告代理人嘛,人家就采訪了我一下。”

我瞪大眼睛問道:“人家采訪你一下,你就能泡到手?”

任建嗨了一聲,說道:“瞧你這肮臟的靈魂!人家可是為了工作,知道咱律師接觸的素材多,就想著和咱多交流,然後咱有好的案例什麼的就給人家提供。僅此而已,僅此而已嘛。”

我邊收拾東西邊笑道:“古人雲:防火防盜防記者。隨便你吧,隻是別把自己給折騰進去。”

任建嘿嘿一笑,掏出電話打將出去。

............

天未盡黑,路燈初上。

一條不知名的小街,有家非常知名的燒烤店:清水灣海鮮大排檔。

坐下不到十分鐘,一個女孩翩然而至,五官秀麗,身材嬌小,齊眉流海;穿著白色運動T恤,黑色運動長褲,清爽而可愛。

任建有些靦腆地作了番介紹;而這位名叫厲歡的姑娘則落落大方、笑而就座。

我暗自打量,發現這位厲歡雖然不算特別漂亮,但絕對也屬於美女之列。重要的是她舉手抬足間都散發著青春驕迷的氣質,與任建那雖然還算英俊但時時掛著賤笑的形象格格不入卻又相得益彰。

美好之花,因矛盾而綻放。

席間,任建把我聽過的、沒聽過的笑話、段子盡數抖出。這賤人本就生得一張貧嘴,現在聽眾又是美女,自然講得繪聲繪色、精彩紛呈。

厲歡笑得前伏後仰、花枝亂顫,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一般人發笑時眼睛都會眯起來,這個厲歡卻是相反,越笑眼睛瞪得越大。不過,此番異象非但不顯突兀,反而將她的可愛展示到極致。

任建明顯已經完全忘記我的存在,不斷地給厲歡拿菜,又勸她少喝點酒。倒是人家厲歡偶爾還記得我這個何哥,問問咋不吃菜什麼的。

重色輕友的賤人!

不管是開心、失落,還是忌妒,都是很適合喝酒的情緒。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微微醺然。

借著酒勁,我對任建和厲歡說道:“你倆別光顧著自已樂,咱們來劃拳吧,誰輸了誰喝酒。”

厲歡瞪著眼笑道:“好啊好啊。”

任建手一揮,搖頭說道:“酒就不用再喝,輸的人講故事吧,要驚悚刺激的。”

我和厲歡並無異議,反正不過是混時間而已。於是,隨著筷子敲擊酒瓶的韻律,三人分別棒棒棒棒雞啊虎的吆喝起來。

第一輪下來,任建這隻雞被厲歡這隻虎所啖。

這賤人清清嗓子,說道:“給你們講個真實的事。那一年,我奶奶去世。我們農村有守七的習俗,因為人死之後第一個七日,她的靈魂要回家來。當然,是被無常鬼押著回來,還得戴著鐵鏈子。我奶奶死後的第七天夜裏,我們照著村裏老人的指點,門口撒一層麵粉,灶頭上點上油燈、柱香,鍋裏放著吃食,因為人回來了嘛,一要收拾生前留的印記,二要吃點供奉。到了夜裏12點多,我們幾個人困不住就打起瞌睡。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被‘吱’的一聲輕響驚醒。當時並沒有吹風,但大門卻自己開了條縫。更詭異的是麵粉上隱隱有腳印出現,接著油燈就開始忽閃搖擺。當時守夜的就是我們幾個堂兄弟,年齡也不大,心裏都很害怕。不知誰說了一句‘我想睡覺’,然後大家就一哄而散。我也跑回屋子捂著被子悶頭就睡。第二天,我們去廚房仔細查看,發現門口那腳印倒不是很清晰,但是灶上的鐵鍋背麵卻清清楚楚有鐵鏈刮過的痕跡。”

場間安靜。

半晌,厲歡瞪著眼睛問道:“完了?”

任建裂裂嘴,反問道:“嘿嘿嘿,不驚辣嗎?”

我起哄道:“這算什麼?一點不刺激,罰酒罰酒。”然後又嚷嚷著第二輪,這回卻是厲歡這條蟲被我這隻雞給啄掉。

厲歡抹了抹額前的留海,說道:“嗯,我也給你們講一個真實的事。”說罷喝了口啤酒,慢慢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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