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爺他......他帶了一個懷孕的女人回來!”小廝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嘴裏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大驚失色。
“你說什麼?”榴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耳邊傳來的尖銳聲嚇了一跳。
隻見一個身著綠色綢裙,眉目間帶著淩厲之色的女子上前幾步,一把拽著那小廝的領子,目光驚疑不定:“你再說一遍!”
“老爺他......他......”小廝看了看榴月,又看了看綠裙女子,瑟瑟發抖,說話都說不利索了,可見是嚇得不輕。
“綠蕪,快放開他。”
榴月捏了捏額角,此時她已經將原主的記憶快速閱覽了一遍,對眼前的狀況有了把握。
“哼!”綠蕪聽見榴月的話,終於放過了那可憐的小廝。
主仆二人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隻聽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傳來:“月兒,這是在鬧什麼?”
綠蕪聞言看去,俏臉上的不可置信和怒意根本掩飾不住,若不是榴月一直拉著她,隻怕她立刻便要衝上去賞人一頓耳光了。
說話的男子一身墨色錦袍,腰間佩玉,身量雖然不高,但長得算是俊秀,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個讀書人。
隻是他眉宇間隱藏不了的張狂自滿之色,讓人不喜。
這人就是榴月這具身體的夫君,藺信方,不久前參加了鄉試,榜上有名,如今已經是舉人老爺了。
“月兒,這是蓮娘,她腹中有我的骨肉,你身為當家主母,可要好好待她。”
藺信方懷裏護著的女子聽見他這話嬌嬌怯怯抬起頭看了榴月一眼。
“蓮兒拜見夫人。”蓮娘長相柔婉,說話的聲音也是輕輕嬌嬌的,讓人一聽就酥了骨頭,難怪藺信方喜歡。
綠蕪冷笑一聲:“老爺真是好大的威風,一個下賤的外室,肚子裏帶著個來曆不明的野種,也配給我們夫人行禮嗎?”
綠蕪的話說得相當難聽,蓮兒的臉色煞白,身子也搖搖欲墜,藺信方連忙將她攬入懷中。
“季榴月,你身邊的婢女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你這個夫人是怎麼當的?還不趕緊給蓮娘道歉!”
榴月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指甲,原主因為藺信方喜歡纖纖素手而不染丹蔻,可她卻不愛這寡淡的樣子,一會兒得讓綠蕪給她染上石榴紅的丹蔻才是,那樣才漂亮呢。
“季榴月!你聽到了沒有!”藺信方見榴月這樣無視他,心裏怒火更甚,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驚疑。
“你說,她肚子裏的,是你的孩子?”榴月悠悠地問道。
藺信方安撫著懷裏的蓮兒,忍著不悅點頭:“自然,你我成婚已有三年,卻還沒有子嗣,榴月,你是正室,應該大度懂事些。”
“沒有子嗣?哈哈,藺信方,你可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榴月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藺信方麵前。
“我們為什麼沒有子嗣,你不是最清楚嗎?現在卻來怪我?”榴月的逼問讓藺信方臉色很不自然,卻也有些不耐。
“榴月,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蓮兒的事是個意外。”藺信方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可她肚子裏的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娘知道了很高興。我向你保證,你的地位絕對不會動搖,我最愛的女人永遠都會是你!”
藺信方沒有看到,他懷裏的蓮兒聽見這話時僵硬嫉妒的神色。
榴月將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淡淡一笑:“夫君,你是擔心我對你的蓮兒做什麼,所以才先告訴了娘,對嗎?我在你心裏就是個嫉妒成性不能容忍的女子?還是說你自己也知道你做的太過分?”
藺信方的臉上帶著些許被人戳穿的尷尬:“你別想太多,總之,你要好好待蓮兒,她溫柔乖巧,身世可憐,不會對你有威脅的,你大可以放心。”
“放心?藺信方,你可記得你答應過我永不納妾?如今你帶著懷孕的女人登堂入室,竟然還叫我大度容忍?”榴月第一次入世就遇見了這樣的偽君子,著實把她惡心得夠嗆。
藺信方皺眉道:“榴月,這世上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偏你就要這樣特立獨行嗎?我也是為你考慮,不想你落個妒婦悍婦的罵名!”
“哼,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自己都不在意這背信棄義、朝三暮四的罵名了,還把妒婦悍婦的帽子往我頭上戴,打量著所有人都是傻子就你一個明白人嗎?”
榴月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雖說她入世曆劫最好保持原主人設,但畢竟她是初入人世,這忍氣吞聲的功夫還沒修煉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