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打算親自護送花轎回府的,可惜石肖陽給臉不要臉。
那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好好待著吧。
“方副將,本王的大婚可不能隨便,你吩咐下去,讓接親的花轎沿著京城的街道多繞幾圈,務必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王要成親了。
京城的道路比漠北那邊平坦多了,本王想來,石肖陽應該也不會被轎子顛的,把隔夜飯吐出來。”
我說完,看向方副將,然後就看到了他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他在軍中直來直去都習慣了,顯然是完全不明白我話裏的深意。
我隻好直白道,“以後聽本王說話,別隻知道表麵意思,你要多動腦筋想想本王要表達的真正含義。我的意思是,你讓抬轎子的車夫多晃晃花轎,越用力越好,既然他喜歡嘔吐,那就讓他把胃裏的東西全吐出來。”
方副將這下終於明白了,朝我行了個軍禮,“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我吩咐完後,騎著馬揚長而去。
回到王府,四處張燈結彩,宴客廳裏更是無比的熱鬧,來參加我婚宴的同僚們,那是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敬我。
我本就喜歡喝酒,在漠北時怕耽誤正事,每次隻敢淺嘗輒止,如今總算是可以毫無顧忌了。
開懷暢飲的結果就是我徹底喝醉了。
我最後的記憶是我推開了書房的門,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盡管昨夜喝得酩酊大醉,但在軍中養成的生物鐘還是準時將我喚醒。
今天是大婚的第二日,我理應和石肖陽一同進宮向皇上謝恩。
“進宮要坐的馬車都準備好了吧?你讓石肖陽去馬車上等我,我馬上就到。”我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對一旁的丫鬟說道。
半天沒聽到答話,在我疑惑的目光注視下,丫鬟才支支吾吾的回答,“殿下......世子他......他昨晚就跑了......您昨天早早歇下,方將軍說您行軍辛苦,好不容易回京,讓我們誰都別打擾您休息。”
還沒等我說話,就又有人進來了。
“稟告王爺,永昌侯夫人昨天就來王府要找您,被方將軍攔下了,現在人在前廳鬧著,非要見您。”
“讓人在會客廳候著,我馬上就過去。”我一邊說,一邊四下尋找方副將的身影。
他是我幾年前救下來的災民,這些年在軍中一路打拚,也是個戰功赫赫的二品武將了。
他原本早就可以自立一府,卻死活要在我身邊誓死效命,我平常指使他都指使習慣,這個向來跟在我身後如同小尾巴一樣的人,這會兒卻不見了。
丫鬟看出了我的疑惑,“世子殿下徹夜不歸,方將軍擔心他不能按時進宮謝恩,一大早就帶著人去找了。”
這時候,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婦人一把推開了我書房的門。
幾個士兵一臉愧疚的看向我,“永昌侯夫人非要闖進來,我們幾個誰都不敢攔,怕把人給弄傷了,屬下們辦事不力,還請王爺責罰。”
我沒好氣道,“書房重地,豈是閑雜人等能隨便進來的?要使軍事機密被竊取,你們幾個腦袋夠砍?昨晚能攔住,今早就攔不住了?”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倒黴蛋被推到了我麵前,他小聲解釋道,“昨天不是有方將軍在......”但今早方將軍已經帶著人離開王府了。
被推出來的士兵說話聲越來越小,後半句直接被他咽進肚子裏了。
“沒了方副將在,王府就不能正常運行了?一群廢物,再有下次全部去給我挨軍棍”,我揮了揮手讓人都退下。
沒成想那永昌侯夫人直接撲了過來,她張牙舞爪,叫喊聲歇斯底裏,“羅傾歌你個賤婦,我兒子好生生的一個大活人進了你的王府,現在連個人影都沒了,把我兒子還回來。”
我緊急後退了一步,永昌侯夫人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永昌侯夫人無比狼狽的被她的丫鬟攙扶起來,一隻手指著我,“你這個沒娘養的野種,這麼凶惡粗俗,怪不得留不住自己的夫君。
既然我昨天送去的那兩個教習嬤嬤教不會你,那以後我這個婆婆就親自教教你為人妻、為人媳的規矩。”
周圍靜的落針可聞,戰王府的士兵、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我自幼喪母,所有人都知道母親是我的逆磷。
偏偏眼前的永昌侯夫人還在止不住的叫囂,“能嫁進永昌侯府當這個世子夫人,是你修了八輩子的福氣。你這個潑婦,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當我兒的正室?我要是生出你這麼個女兒,一早就把你溺死在糞桶裏了。”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一會兒要控製住打人的力度,永昌侯夫人有誥命在身,把人打死了不好給皇帝交代。
不等我動手,方副將押著消失已久的石肖陽進到內室,他看著比我還憤怒百倍,“王爺,你和他大婚的當天,石肖陽這個混蛋居然在青樓裏鬼混,末將過去的時候,他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還摟著一個姑娘在親熱呢!”
石肖陽見到了永昌侯夫人,像是終於找到了救兵,他哭的稀裏嘩啦的,“娘,娘,你救救我,不是我要跑啊,是不跑不行,羅傾歌她就是想要我的命。
昨天我在轎子裏被晃的差點死了,等我好不容易下了轎子,就現在我身後的這個男的,他問我吐沒吐,然後他指揮著人摳我的嗓子,在一旁看著我連酸水都吐不出來了,他才走的。
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呀,羅傾歌這個賤......”
不等石肖陽把罵我的詞說完,我對著石肖陽的臉就是左右開弓。
這回我一點力氣都沒收著。
永昌侯夫人不是心疼寶貝她的兒子嗎?
那我就當著她的麵,把她的寶貝兒子往死裏打。
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讓人心疼的嘔出血來。
永昌侯夫人最好被氣的直接升天,省的我在百姓中好不容易樹立出來的,尊老愛幼的好名聲因為她這顆老鼠屎搞壞了。
在我一記比一記更狠的耳光下,石肖陽的臉迅速就充血鼓脹,原本白淨漂亮的一張臉,直接被我煽成了個豬頭。
永昌侯夫人被我的親衛攔著不能上前阻攔,隻好一邊哭一邊咒罵我,“羅傾歌你這個賤婦不得好死,我現在就要讓肖陽休了你,我們永昌侯府容不下你這個毒婦!”
石肖陽的臉已經滲出血絲了,他被我打的直接暈了過去。
我這才收了手,卻尤嫌不夠,又在他肚子上補了一腳。
方副將拿出帕子,細致又溫柔的替我擦掉手上粘染的血漬。
多碰石肖陽一下我都覺得惡心,更別提剛才煽了他那麼久,他臉上的血全流我手上了,我一會兒可得仔細給我這雙手消消毒,也好去掉晦氣。
永昌侯夫人哀嚎連連,我剛把石肖陽給放開,她就連忙撲到石肖陽身邊大哭,“我可憐的兒啊,羅傾歌那個賤人把你害成這樣,她不得好死,娘現在就陪著你進宮,讓皇上來主持公道。”
我止住想要離開的腳步,回頭冷冷的看向永昌侯夫人,“這是最後一次,要是讓本王下次再從你的嘴裏聽到任何不敬的話,本王可不管你是不是老人,連你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