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帕交丞相家的千金李容兒第二日便來了我家。
邊喝茶邊氣得捶桌子:“湘兒,你不知道,三皇子昨天帶著如煙和那孩子居然進了宮,聽說那孩子一進宮便得了貴妃的喜歡,心肝肉地抱在懷裏疼,你要是嫁給那個元安,以後寵妾滅妻他未必做不出來。”
我看著窗外:“那又如何,他是皇子,如果不犯大錯,這婚是退不了,何況,在他們眼裏,普通老百姓家三妻四妾都正常,何況他是皇子呢?”
容兒氣得臉色通紅:“難道就這麼算了?你嫁進去,他就有了寵妾,還有了兒子,以後你有多難你知道嗎?”
我按她坐下:“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嫁,那個如煙想嫁,就讓她嫁好了。”
容兒看著我:“不嫁行嗎?”
我笑了:“還有三個月,我們想辦法,何況,有人比我更不想讓我嫁進皇子府呢。”
一夜之間,我成了京城人嘴裏的笑話,堂堂鎮國公嫡女,居然比不過一個江南賣唱的女子,人家兒子都替皇子生好了,到時候,還占了三皇子長子的名頭。
三皇子元安第三天才姍姍來遲,到了我們府上。
他還帶了十幾盒首飾給我賠禮,一一在我麵前打開:“湘兒,那是三年前的事,我年少無知,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隻對你好,我絕對不會多看她一眼。”
我手指撥拉著他送的首飾,一件件劃過,拿起一枝碧玉樹簪,碧玉雕的樹葉在簪上搖曳,很是動人,但是,卻不像良家女子所戴。
我看向簪子,上麵刻了煙字。
他還在繼續說:“如煙性子軟弱,她也不會和你爭寵,隻是在府上給她一個院子,讓她和孩子住著,也不用到你麵前礙眼,好不好?”
我直視著元安,問他:“如果我嫁入府,我生的兒子,已不是長子,我心中有怨,你將如何,如果寵嫡還是寵長,你該如何?如果有一日,你真坐了那位置,為子則計深遠,我和你那如煙姑娘為了自己的孩子,各種爭壓,你又將如何?”
元安笑了:“如煙性子弱,必不會與你相爭。”
我冷笑:“是嗎?那我說我不喜歡在府中見到她,把她送莊子上,你說她不會與我相爭,可是為何她不肯走?”
元安“湘兒,你與她相處久了就會喜歡她,你向來是京城小姐中最端莊大方的,你必不會如此小心眼。”
他錯了,每個女人都小心眼。
我舉著簪子,遞給他:“估計皇子的首飾盒拿錯了,這是給你那位如煙姑娘的吧。”
元安看向簪子,很怕發現了端倪,漲紅了臉:“沒有拿錯,這是如煙向你賠罪的。”
我需要一個妾向我賠罪,我未免自降身價。
我說:“我不是她的主母,這樣的賠禮大可不必。上次見她說給孩子治病的錢都沒了,現在居然買得起這麼貴重的簪子,真是厲害。”
元安被問住了,惱羞成怒,甩了袖子:“程湘,你未免過分小氣了,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你非要斤斤計較,我也給足你麵子,給你賠罪,你還要如何?就要跟一個弱女子過不去是嗎?”
正說著,院子裏一片喧嘩,畫兒跑進來,氣得要命:“小姐,那個,那個如煙,現在跪在我們國公府門前,說給你賠罪,現在外麵全圍滿了人看熱鬧呢!”
三皇子正要出去,我大哥出現了,攔住他:“恕罪,殿下,那女子既然是來給我小妹道歉,就讓我小妹出麵,男人出麵不太合適。”
我戴好麵紗,走到大門口,那如煙帶著孩子跪在國公府門前,她正嗑著頭:“奴家給國公府小姐賠罪,奴家給國公府小姐賠罪。”額頭已嗑出了血,一身淡青色繡花的的蜀錦衣裙,襯得人更惹人憐愛。
我立在她麵前,問:“你要如何?”
她仰起頭來:“都是如煙的錯,請小姐勿怪夫君,我不是有意在你們成親前出現的,我是為了孩子,他病得厲害,求小姐看在我一片慈母心腸,原諒如煙,如煙並非貪圖皇子妃之位,也並非爭寵,隻是想要一個安身之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