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楚雷一個眼神,當即有手下小心翼翼的抬著一艘純金打造的帆船進入大殿。
那帆船看著並不是很大,卻要足足三個人才能抬起,散發的熠熠金光,差點沒把一眾大臣眼睛都閃瞎了。
“嘶!三殿下獻上的這艘帆船,可了不得啊!”
“琉璃豎杆,蜀繡掛帆,黃金鑄體,紫檀作槳,設計精妙絕倫,雕工栩栩如生,當真是天工鬼斧,巧奪神工!”
“三皇子可真是大手筆啊,所有皇子中恐怕也隻有三皇子,會對陛下如此上心了!”
“三殿下真乃純孝性成,乃人子之典範,老臣佩服佩服!”
一眾大臣驚歎不已,對楚雷更是讚不絕口。
就連龍椅之上的永寧帝聽到這話,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見狀,楚雷越發得意了,不屑地瞪了眼楚風,高聲道:“父皇,這是兒臣的一點小小心意,以作壽禮,請父皇不要嫌棄!”
“好好好,雷兒有心了!來人,賞!”
永寧帝喜笑顏開,揮揮手示意老太監將金船收下。
“謝父皇賞賜!”
楚雷行禮謝恩,等看向楚風時,臉上滿是嘲弄的笑容:“對了!今日可不僅是父皇的壽辰,也是大皇兄重歸皇室的大好日子。”
“隻是不知道如此雙喜臨門之際,大皇兄為父皇準備了什麼禮物呢?”
此話一出,淩霄閣內的焦點瞬間從楚雷轉移到楚風身上。
一眾大臣們見狀自是心如明鏡,也不阻攔,隻是樂嗬嗬地看戲。
林遠麵露急切之色,隱隱想要上前幫襯。
可楚風早就料到楚雷會來這一套,先是給林遠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轉頭看向蕭嵐。
蕭嵐螓首微點,悄無聲息地退到殿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皇兄,怎麼不說話?今日可是父皇壽宴,你不會連個像樣禮物都沒準備吧?”
見他遲遲不說話,楚雷冷笑出聲,語調陡然拔高:“先賢有雲: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不順乎親,不可以為子。”
“你連父皇的壽辰都如此不重視,這等不知禮製之徒,如何配站在淩霄閣之上?就該亂棍打出去,免得擾了父皇的雅興!”
楚雷根本沒給楚風辯駁的機會,一番話直接將他釘在了不忠不孝的恥辱柱上!
畢竟大寧最重孝道,不然楚風也不會在永寧帝的壽禮上花費那麼多心思。
作為皇子,若是連仁孝都做不到,還如何得到大臣們和百姓的支持?
果然,楚雷話落,不少大臣當即冷笑出聲!
“三殿下,臣聞大皇子自幼長於北方民間,想來從小就沒接受過孔孟之道的熏陶,有如此不孝之舉實屬正常。”
“不錯,聽聞北民性情野蠻,甚至茹毛飲血,粗俗不堪,不通禮數也是意料之中!”
“陛下苦苦尋覓數年,才得以父子相見,可大皇子如今卻這般對待陛下,實在讓人心寒啊!”
一時間,殿內議論紛紛,話音落入永寧帝耳中,讓他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抬頭看了眼楚風,接著搖了搖頭。
心裏卻想著,他不顧旁人阻攔,執意將大皇子接回宮中,也不知是對是錯。
可就在這時,卻見楚風笑著抬起頭,對龍椅上的永寧帝道:“父皇,兒臣雖然愚鈍,但也明白百善孝為先的道理。”
“禮物,兒臣自是準備了的,不過......”
他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滿臉委屈道:“兒臣不似三弟那般出手闊綽,畢竟兒臣自幼長於北方民間,茹毛飲血,實在拿不出金船那等寶物啊!”
楚風這自嘲的話語,讓剛才還議論不斷的淩霄閣,瞬間鴉雀無聲。
一眾大臣皆是麵露尷尬,就連龍椅上的永寧帝也心生愧疚。
是啊,楚風長於民間,就算再有孝心,又豈能拿出如金船那般價值連城的寶物?
這些年本就是朕虧欠於他,又豈能對他要求太多呢?
想到這,永寧帝歎息地擺了擺手:“無妨,隻要是風兒的壽禮,不管是什麼,父皇心裏都很開心!”
見永寧帝如此,楚雷是又驚又怒。
該死,這楚風簡簡單單一番話,居然又躲過了自己設下的圈套?
可惡!
“大皇兄,你既然準備了賀禮,那就拿出來吧,我這個做弟弟的,也好開開眼界。”
“既然三弟這麼迫不及待,那為兄就獻醜了。”
楚風微微一笑,恰巧這時蕭嵐也將壽禮提了上來。
楚風隨手接過,往永寧帝麵前一放,恭敬道:“父皇,這便是兒臣獻給您的賀禮。”
殿內眾人聞言,齊刷刷將視線落在楚風所謂的賀禮上。
可等他們看清眼前的東西,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即滿是不屑和嘲諷的神色。
林遠站在人群中,苦笑之餘,臉上擔憂也愈發明顯。
楚雷低頭一看,隻見楚風的賀禮,居然隻是一個木桶?
不對,這麼說不準確,因為木桶裏,還有一大塊鬱鬱蔥蔥的生薑。
“楚風,你好大的膽子!父皇壽宴,你居然隻送一桶薑?”
“你將父皇和這滿朝文武大臣至於何地?”
楚雷心裏大喜,指著楚風的鼻子破口大罵,轉而神情嚴肅的麵向永寧帝,大義凜然道:“父皇,大皇兄此舉,分明是刻意戲弄於您,想讓您在臣子麵前顏麵盡失!”
“他眼裏,分明就沒有您這個父皇啊!”
楚雷話落,淩霄閣內瞬間像是煮沸的開水,議論聲如水泡般冒了出來。
“這大皇子當真不通禮數,陛下壽辰竟然送生薑?他是怎麼想的?”
“誰知道呢?莫非他以為宮裏沒薑吃?抑或是覺得陛下喜歡吃薑,想要投其所好?”
“果然是長於民間的粗俗之輩,不堪大用,不堪大用啊!”
一眾大臣或言語嘲諷,或捶胸頓足,但看向楚風的目光出奇的一致。
這位大皇子,顯然已經廢了!
永寧帝在看到那桶薑時,心裏別提有多尷尬了,原想就這麼含糊過去,可聽到臣子們的話語,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他一向最看重皇室顏麵,楚風此舉,無疑是把皇家的臉放在地上踩,這讓永寧帝如何忍得了?
“三弟,我知道你很急,但也沒必要這麼急吧?”
楚風卻不慌不忙,笑道:“沒錯,我的壽禮確實是薑,但這可不是普通的薑!”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楚雷怒喝一聲,瞬間露出陰戾的笑容:“大皇兄,這種破爛玩意你也好意思拎入淩霄閣?這不是普通的薑,又是什麼?”
“今日可是父皇的壽辰,你以為是在鄉間給那些低賤的泥腿子過壽呢?”
說罷,再次對著永寧帝道:“父皇,大皇兄簡直是膽大包天,借著您的壽宴,竟敢在文武百官麵前戲弄父皇!”
“此舉,當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