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夜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便到了永寧帝大壽的日子。

整個皇宮張燈結彩，隨處可見紅綢飄揚，貼滿了燙金的壽字。

道路兩旁擺滿金盞花和萬年青，寓意多福多壽、萬壽無疆。

今晚的壽宴在淩霄閣舉辦，天色剛暗，氣氛便熱烈起來。

宮女太監們梳洗幹淨、精神奕奕，穿著新發下的宮衣，在淩霄閣內穿行，送上各式美味珍饈，山珍海味。

淩霄閣內，一眾大臣三五成群，推杯換盞，時不時發出陣陣歡笑，讓殿內的氛圍愈發鼎沸起來。

可看著這一幕幕，楚風卻在殿外來回踱步，半天沒有進去。

雖然早有準備，但當他真正站在淩霄閣外時，依舊有些緊張。

畢竟這一去，便是蹚進了屍山血海的奪嫡之路，是死是活，誰都說不準啊！

“怎麼，你莫非怕了？”

宮女打扮的蕭嵐冷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楚風的懦弱。

“怕？我連死都經曆過一次了，還怕這個？”

楚風白她一眼，臉色很快恢複如常。

一場宴會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

若連這點小場麵都駕馭不住，以後還談什麼爭奪帝位？

想到這，當即昂著頭背著雙手，氣勢豪邁地走了進去。

而隨著他現身，原本氣氛熱烈的淩霄閣瞬間安靜了下來！

上至文武大臣，下至宮女太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他的身上。

有道是千夫所指無疾而終，突然被這麼多人盯著，楚風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好在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文武大臣們很快收回目光，依舊言笑晏晏，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隻是談笑間，會偶爾傳出有關楚風的言論。

“聽說這位就是流落在外的大皇子？最日才被陛下找回來，不過看他那打扮哪像皇族子嗣？不會是假冒的吧？”

一位大臣瞥了楚風一眼，語氣裏滿是不屑。

身旁的同伴搖搖頭，趕忙低聲勸說：“慎言，慎言！畢竟是聖上子嗣，小心禍從口出啊。”

見此，楚風微微蹙眉，左右掃視一眾大臣，隻覺得自己很是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殿門外傳來太監的聲音。

“三殿下到！”

“六殿下到！”

“九殿下到！”

......

也不知究竟來了幾個皇子，楚風下意識回頭，就見楚雷昂首挺胸，帶著幾個皇子快步走入大殿。

而原本紮堆聊天的大臣們立刻像是找到骨頭的狗，紛紛圍上去躬身行禮。

楚雷也毫無皇子的架子，與一眾大臣一一寒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等走到楚風身前時，不禁上下打量他一番，眼中露出濃濃的嘲諷味道。

“大皇兄，今日可是父皇的壽宴！”

“你穿成這樣，是想讓天下人笑話我皇家無能不成？”

也難怪楚雷會發難，相比楚雷和幾個皇子的赤色五爪袞龍服，頭戴翼善冠，英武不凡，威勢顯赫。

楚風隻是一襲白色文士衫，還真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不過這也怪不得楚風，他也不想標新立異，但關鍵是沒人給他送袞龍服啊。

當然，楚風心裏明白，這楚雷就是故意惡心自己，所以臉上依舊是淡然的笑容：“一個人的穿著，並不能代表他的內在。”

“若僅憑穿著就讓人笑我皇家無能，那才是真正的無能呢！”

楚雷臉上笑容一僵，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楚風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既然你主動挑釁，那他肯定要報複回去。

他也學著楚雷的模樣上下打量楚雷一番，突然玩味地笑了起來：“倒是有些人，外表看似光鮮亮麗，但內在卻是一塌糊塗，禽獸不如！”

“這才是真正的悲哀啊！”

“撲哧！”

聽到這話，圍過來的大臣們連忙低頭，也不知是誰沒憋住，忍俊不禁。

“你！”

楚雷臉色驟變，抬手怒指楚風就要嗬斥。

可話還沒開口，殿外便傳來太監的高喝聲：“陛下駕到！”

見永寧帝到來，楚雷狠狠瞪了楚風一眼：“楚風，你給我等著！”

“今晚壽宴的第一關，本殿下就要把你狠狠踩在腳下，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也不管楚風是何表情，轉身朝著大殿門口跪下，跟著一眾大臣山呼萬歲。

楚風無所謂的瑤瑤頭，也帶著蕭嵐跪倒在地。

下一刻，就見幾名太監抬著步輦進入殿內，扶著龍武帝坐在龍椅上。

“眾愛卿平身，今日乃朕大壽之日，無須多禮！”

永寧帝身著龍袍，威嚴自生。

聲音並不大，聽著也很是虛弱。

“謝陛下！”

眾大臣紛紛起身，朝著屬於自己的位置走去。

永寧帝這才抬起頭，輕聲道：“太傅王愛卿何在？”

“臣在！”

聽聞傳召，一位身材矮胖的老頭彎腰一禮，隨即朝龍椅的方向走去。

楚風並沒有看清這位太傅的長相，隻是看對方一扭一扭的走路姿勢，覺得甚是滑稽。

“殿下，請隨我來，您的位置在前麵！”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楚風急忙側頭看去，發現竟是救了自己的林遠。

楚風正要開口打招呼，可林遠卻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說話，隨即帶著楚風和蕭嵐朝壽宴的前方走去。

等楚風坐下，林遠這才抬眸看向正與永寧帝說話的太傅，壓低聲音提醒道：“殿下，這位便是當朝太傅王安民王大人！”

“他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同時也是三皇子的堅定擁躉！”

“殿下，您待會一定要萬分小心他的刁難才是！”

楚風聞言眯了眯眼，不著痕跡地微微頷首。

這些，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下一刻，就見王安民突然轉身，雙手一壓，示意殿內安靜。

見無人說話，他才對著眾人高喝道：“眾皇子上前，為陛下拜壽！”

聞言，包含楚風在內的一眾皇子立刻站了出來，來到永寧帝麵前，恭敬地跪下行禮。

“兒臣恭祝父皇青春永駐，萬壽無疆！”

永寧帝看著跪倒在地的一眾子嗣，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手虛抬：“好好好，都平身吧。”

“謝父皇！”

眾皇子紛紛起身，楚雷嘴角一挑，挑釁般看了楚風一眼。

隨即率先邁出一步，躬身行禮道：“父皇，兒臣為了父皇壽辰，特意在民間尋找能工巧匠，為父皇打造了一艘純金帆船以作賀禮！”

“願父皇一帆風順，願我大寧，無風無浪，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