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瑜此時還在應天府衙門的後堂和李翎推杯換盞。
大明酒桌上的常客還是黃酒,和朱瑜穿越前的啤酒類似。
總之是喝不醉的,所以兩人也是一杯接一杯。
喝的正上頭,借著酒勁兒兩人越聊越是興趣相投。
但是不多時,被派出去的班頭灰溜溜的回來了。
“李大人!”
“李來現在是藍河將軍的手下,在藍河將軍的府上做幹事。”
“小的還沒來得及說情情況,就被李來叫人揍了出來!”
“得虧小的們跑得快,否則,現在就不能帶著胳膊腿來找您了!”
班頭委屈巴巴的跑進來說道。
李翎之前還信誓旦旦的和朱瑜保證,一定把李來這無賴逮住流放到邊疆。
此時聽聞這話,酒都醒了一半,這李來打的哪是他這幾個衙役,那打的是他李翎的臉!
“廢物!”
“你們可是衙門的衙役!竟然打不過給別人看門的狗!”
“大人,真不是小的們偷懶,是真的打不過啊!”
“那幾個護院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都是些見過血殺過人的胚子,咱不過是應天府的衙役,確實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李翎聽了之後火氣直衝眉心,正要訓斥卻被朱瑜攔了下來。
“李大人,班頭沒說錯。”
“李來投靠的藍河府上都是沙場征戰的老兵,不是衙門可以輕鬆製服的。”
李翎的怒火堵在胸口,仍憤懣開口。
“那賢侄你說怎麼辦?”
“堂堂應天府的衙役連一個潑皮無賴都解決不了,難道要上書皇上,請錦衣衛來抓人?”
“你們一個個都不要臉,本官還要臉呢!”
“今天,你們如果不能把這李來帶來,本官明日就去皇宮門口敲鼓,請皇上親自解決此時,到時候,你們幾個的腦袋就別想好好呆著脖子上了!”
朱瑜聽了李翎的話,更覺得李翎這人值得結交。
但是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去找朱元璋......說不定到時候連同李翎的腦袋也保不住了。
不過朱瑜畢竟是穿越來的人,鬼點子多的是。
“李大人,學生有個辦法,就是不知......當講不當講啊。”
“賢侄!在我這沒什麼不當講的,說罷!”
“李大人,學生若是帶幾位親戚扮作官差協助抓人,不會觸犯大明律法吧?”
李翎聞言,看向朱瑜的目光帶上不易察覺的審視。
“不算,在大明律的規定中,隻要是麵對賊子,就算百姓出手砍死人都不算觸犯律法。”
朱瑜聽後信心滿滿道。
“那此事就很好解決了!”
“學生的家人身體硬朗,常年在地裏工作,可以協助幾位衙役一起抓人。”
“哦?”
李翎看向朱瑜的目光帶著疑惑。
“我自然是沒什麼意見,隻是......賢侄你的家人真的能行嗎?”
“再怎麼說,他們都是上過沙場的老兵!”
“李大人放心,學生才不會拿家人的安全開玩笑。”
李翎聽朱瑜的語氣滿是信任,那股子酒勁又上頭了。
“好!”
“賢侄沒問題,本官自然要答應!”
“你,去找幾套衙役的衣服,新舊無所謂,能穿就行!”
“還有,把庫房打開,把所有能用的武器都翻出來,為我賢侄的家人準備好!”
“是!”
班頭匆匆離開後,朱瑜起身行了一禮恭敬道。
“李大人,其實學生還有一不情之請。”
“賢侄,你有何事直說便好,我一定盡我所能!”
“李大人,學生的家人並非應天府本地人,亦沒什麼功名,出門不便,還請李大人為他們開具憑證。”
李翎哈哈一笑。
“自然是可以!一個路引本官還是能給的!”
“賢侄是需要幾張路引?”
朱瑜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躬身道。
“幾張......有點少,學生的家人人口繁多,怎麼說也得,三百張。”
“咳咳咳!”
李翎悠哉遞到嘴邊的酒一下噴了出去。
“多、多少?”
“李大人,三百張。”
“三百張?!”
李翎擦了擦嘴邊的水漬,瞪大了眼睛看向朱瑜。
“朱瑜啊朱瑜,你這是要協助衙役抓人,還是想直接把應天府打下來啊!”
“三百人可著實不少!”
“根據大明律法,私人調動一百人以上的軍隊,可就是大罪,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朱瑜連連擺手道。
“李大人誤會了。”
“我的家人都是正兒八經的農夫,並非軍人!”
“農夫啊。”
李翎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便無事了。”
“本官可以以修繕府衙的名義調動三百民工的文書。”
朱瑜這才起身,笑道。
“多謝李大人!”
李翎擺擺手,帶朱瑜回到大堂,筆觸流暢的寫下一張文書,直接交給朱瑜。
“賢侄,你派人帶著這張文書回去便好。”
“不管是什麼關卡,出示此文書都可通過。”
“多謝李大人!”
朱瑜帶著文書來到衙門外,交給等候他多時的馬根。
馬根也沒多問什麼,帶著文書就啟程了。
隻因,這一切都在朱瑜之前的計劃之中。
......
淮水樓。
可謂如今南京第一樓。
名字由來則是因為可以在樓上看到秦淮河。
雖然這個名字是藍河接手後改的。
原來的名字則是更直白的‘饕餮閣’。
當時打的招牌也是量大和美味,也正是朱瑜之前創辦的酒樓。
朱瑜創辦之初想走的也是親民路線,價格較低,但分量和味道都是南京一絕。
畢竟曆史告訴朱瑜,所謂的高級貨往往傳不下去。
反而是走入百姓間的美食才能成為永流傳的經典。
像是湘菜、閩南菜之類的,都比什麼八大碗傳得廣泛。
所以目標群體就是平民百姓的饕餮閣用味道、價格、分量,三個點抓住了幾乎所有南京城的百姓。
但是在饕餮閣改名為淮水樓之後,就不一樣了。
現在每天都有婉轉如黃鶯的歌聲從淮水樓內傳出,每天進進出出的都是南京城叫得上號的達官顯貴。
藍河對於現狀相當滿意,唯一遺憾的是,無論他怎麼邀請他的義父,藍玉都沒來過。
藍河因此數次感到夜不能寐。
畢竟被藍玉冠上姓氏的義子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
他在這其中算不上起眼的。
如果有什麼舉動惹到義父藍玉不高興,他以後的前途也就走到頭了。
可能老天也看不過去了,藍玉終於在這一天帶著幾位深受他信任的部下來到了淮水樓,給他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