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智慧之殿充當教師的側殿內，孔夢尋想到了自己上輩子經常對上課舉手出去上廁所的同學說的一句話。

“怎麼去了那麼久，你掉廁所裏啦？”

愛洛已經離開了很久，孔夢尋也思考了很久，有了一點零星的頭緒，但缺乏印證手段。

他也詢問過聖言，聖言回答道：“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自行領悟。”

尼嘛，孔夢尋有怒不敢發，隻能在心裏偷偷問候它。

至於為什麼自己能夠輕易使用聖言調動這方天地的力量，孔夢尋的猜測是：這方世界肯定不是自己原先生活的地球，甚至不會是那個宇宙。

漢語在這裏是特殊的，至高無上的，擁有神秘力量的。

那麼就有這麼一種可能，漢語成為聖言，是人為設置的。

但是像魔皇白澤那樣，能以一人之力撼動整個世界的強者都無法理解聖言，用不出聖言的力量，那麼能夠設置漢語成為這方世界聖言的人，到底得強到什麼地步？

這個人可能是老鄉？

就好比說一個遊戲高手再強，把自己的角色賬號練得等級再高，數據再強，遊戲製作人在後台掌握係統權限。

聖言，也許就相當於這個世界裏的後台係統權限？能夠直接調用這方世界的本源力量，用最小的消耗做最大的輸出，這本身聽起來就很像開掛。

他想起了上輩子最喜歡的動漫之一，刀劍神域。

“我也像桐姥爺一樣開掛了嗎？”他喃喃自語道。“亞絲娜呢？我的本子娜呢？”

但如果是開掛，那就沒有辦法與別人分享，那麼開辦學校就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現在得想辦法讓魔界這些人學會運用聖言的力量。學習一門語言對這些幾百歲幾千歲的老家夥們來說應該沒有什麼難度，但光知道作弊碼不知道作弊碼該怎麼用，這也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得趕緊讓愛洛幫著一起想想辦法，萬一等到開學了他還不知道給學生教什麼，他大概就會被那些窮凶極惡的家長吃掉。

等了好久，一朵黑雲飄來，愛洛終於回來了。

依舊是黑袍裹身頭戴兜帽臉帶麵具，但孔夢尋明顯能感覺到，愛洛的眼神看自己時多了幾分柔和。

很有紳士風度的他也不想去問女同誌幹嘛去了，既然回來了，那我們繼續搞研究。

學術研究的欲望過於強烈戰勝了一切。

愛洛很配合的點點頭。

“跟著我念出這個音節，shui，水。”

他將音節拆分開，聲母sh和韻母ui念得很重很慢，連在一起的最後完整shui的發音卻很輕，這樣引來的水元素能相對小點。

即使發音很輕，他也招來了一團臉盆大小的水元素，浩然正氣點出，將這點水元素變成了水霧，沒有弄濕地麵。

嚇得愛洛往後退了一大步。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愛洛解釋道。

“抱歉聖師，您的力量......對我有些影響。”

即使是神聖之氣，天魔境也難以傷害到魔君境，她是害怕聖師的浩然正氣再次引發她的欲火，但聖師孔夢尋誤解成了別的意思。

“哦抱歉抱歉，我的浩然正氣有些克製魔氣，讓你不舒服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會注意的。”孔夢尋以為是自己的浩然正氣讓對方感到難受，所以他愧疚的對愛洛道歉，他一直是個很怕給別人添麻煩的人。

愛洛有些驚訝，在魔界這麼多年，除了魔皇陛下之外，她基本沒見過有禮貌的魔界男子。

至於會道歉的男子，隻有被采補的快虧死了的男子在向她的族人求饒的時候才會說“我錯了”。

魔者最是肆無忌憚，橫行霸道，什麼文明禮貌對他們來說就是垃圾，是娘娘腔才會做的事，他們才不會這樣。

魔皇白澤對她來說就像是天上的那輪血月，美好卻高高在上，她尊重他又覺得無比疏遠。

眼前這個弱小的，神秘的，地位極高的，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還會體諒人，道歉認錯的男子，她覺得很陌生，很美好，還很近。

愛洛學著他的發音，很標準，因為在魔界語裏，這個音節是古墓的意思。

但是她連一點水元素都沒有引過來。

早早預知了這種情況的孔夢尋也沒有失望，繼續嘗試著。

“你記住，愛洛。剛才那個發音，是水的意思。”他用魔界語說了一遍。

“現在你再試一遍。”

“嗯。”果然是水的意思，難怪聖師剛才用這個符號召喚來了如此澎湃浩瀚的水元素。

他一點力量都沒用，就引來了如此強大的水元素，聖言的奧妙果然難以想象。

愛洛再次嘗試，依舊毫無動靜。

孔夢尋沒有死心，他的大腦在急速運轉。

“魔界的用語非常的繁瑣複雜，就比如這個水字，喝的水是一個單詞，江河湖泊裏的水又是另一個單詞，魔的血液中的水成分又是另一個單詞，也許是愛洛對中文的體係完全不了解，如果她能更進一步了解這個字的含義呢？”孔夢尋想道。

這時，愛洛也開口了。

“聖師，煩請你再為我解釋一下這個符文的更具體的含義，因為如果是流動的液體的話，魔界語裏相關的詞彙實在是很多。”

愛洛做出了和孔夢尋相似的猜想。

不愧是白澤兄認為聰慧的女子！孔夢尋眼前一亮。

“好，我講給你聽，你仔細聽好。”

“水，無色無味的透明液體，生命之源，遍布江河湖海中......”孔夢尋努力的管理著語言，盡量將複雜的魔界語做出細化，讓愛洛對“水”的理解概念化，統一化。

經過聖師努力的解說，聰慧的愛洛終於大致明白了聖言中的“水”和魔界語中的“水”的區別，她再次嘗試開口。

“水。”

天地間，終於有水元素向她彙聚而來。

他們二人都很振奮，激動的捏緊了拳頭。

水元素飄舞著，仿佛猶疑著向愛洛飄來，最終，在她身前，凝結成了一個水滴。

愛洛：......

孔夢尋：......

“咳，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這就證明咱們的思路是可行的。”孔夢尋鼓勵愛洛道。

而愛洛眉頭緊皺，認真思索著什麼。

過了一會，她對聖師說道：“聖師，我有個想法。”

......

片刻後，二人聯袂飛出智慧之殿。

由於孔夢尋的飛行要靠浩然之氣，所以愛洛不敢離他太近。

鑒於剛才的嘗試，二人猜測，對聖言的理解越純粹，越本真，越能夠發揮出聖言的力量。

因為聖言就是孔夢尋的母語，所以他能毫無滯礙的使用聖言的力量，得心應手。

而愛洛講魔界語講了幾百年，對魔界語的理解根深蒂固，即使聽了聖師的詳細講解，她依然對聖言存在認知上的障礙。

為了驗證猜測，他們決定尋找一個魔界最低端的，沒有智慧的生物，教導它使用聖言，看看能不能引導出聖言的力量。

“隻能找人魔境的小魔物了，話說來到這個世界見得都是高層，這種底層小魔物一個還都沒見過。”孔夢尋對愛洛說道。

愛洛無語，這位見到的大多都是魔皇魔尊級別的強者，所以他說的還真沒毛病。

剛才在智慧之殿裏，孔夢尋向愛洛請教，魔界有哪些長的比較可愛的又沒什麼智慧的魔物。

沒有智慧的人魔境魔物有幾百種，但長得比較可愛這個條件一限製，就變成幾種了。

“人蛇行嗎？”在魅魔族的審美裏，蛇就是比較可愛的動物。

“不不不，人蛇不，不行。”孔夢尋極力排斥，他上輩子最怕的就是蛇。

愛洛有些委屈的想道：“蛇蛇這麼可愛，為什麼不喜歡蛇蛇。”

“你說的這個人蛇，是不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孔夢尋突然想到，女媧娘娘？蛇女卡西奧佩婭？美杜莎？如果是這種的，可以考慮一下。

“不，您說的這種叫道魔族，他們是很高貴的魔界種族。人蛇他們上半身是蛇，下半身是人。”愛洛答道。

“不不不，人蛇不，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孔夢尋想了想那個形象，瘋狂搖頭。

“好吧。”愛洛無奈。

“有沒有毛茸茸的。”

為了方便聖師更好的挑選，愛洛幹脆直接幻化出了一幅幅圖片。

看的孔夢尋眼前一亮，以後PPT上課不是沒有可能！

“嗜血熊行嗎？”

巨大無比，長相凶惡，獠牙很長。

“不行！”

劃走。

“鯊齒兔行嗎”

看著毛皮柔順小巧玲瓏但滿嘴尖利鯊魚牙齒，孔夢尋果斷的繼續說不行。

“深淵貓行嗎？”

一張黑色小貓咪的圖片出現，孔夢尋立刻眼前一亮。

愛洛知道，就他了，因為聖師的眼睛都開始發光了。

純黑色的小貓，跟他印象裏地球的小貓咪幾乎一模一樣，除了尾巴更長一點。

上輩子孔夢尋上學時期最喜歡去的兩個地方，一個是網吧，另一個就是貓咖。他最喜歡的就是小貓咪，能在貓咖坐整整一個下午，無間斷不停息的擼小貓咪。

晚上都恨不得抱著小貓咪睡覺。

本來想著工作穩定一點，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後就養隻小貓，結果再也沒有可能了。

但沒想到現在竟然在魔界看到了重新擼貓的可能。

“就它了，我們快走，快快！”孔夢尋激動了起來，像蒼蠅一樣搓起了手。

愛洛看著眼前俊美又猥瑣的男子，心裏想著：

他急了他急了。

又覺得他有些可愛。

“正巧赤月獄界就有一處深淵貓的出沒地，我們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