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後苑內。
正是家宴,皇帝正與幾位皇子彙聚一堂。
“不好了!”
這時,一個老太監匆忙跑來,尖聲道,“皇子周度強暴皇嫂,穢亂後宮,被劉統領抓住了!”
“周度?”
皇帝眉頭一豎,一時沒想起這個人,問,“哪個皇子?”
太監支支吾吾道:“廢後的......三,三皇子周度!在趙雪玲的床上被抓個正著,宮人都看到了。”
“廢後的兒子?”
皇帝微微一愣。
他的兒子很多,對這個兒子,沒什麼印象。
可是他對曾經的太後印象很深。
留下的這個兒子不安安分分就罷了。
竟然還鬧出這等醜事,這讓他不能容忍!
思索了一下,他淡淡道:“交給宗正寺處置罷。”
太監卻沒有絲毫要離開的表現,猶猶豫豫道:“陛下,還......還有一件事!”
皇帝一抬眼,問:“說!”
“不僅如此......三皇子還把劉餘統領打了!還說......今天不見到皇帝老兒他就死在宮門口。”
太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寢殿外的事複述了一遍。
這下所有人都呆住了。
穢亂後宮已經夠荒唐了。
竟然還當眾叫罵天子,這周度,瘋了不成?
“反了!”
皇帝氣得胡須發抖,猛的一拍龍椅,“馬上把人給我抓過來!”
“不用抓了,我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在幾名禁軍的簇擁之下,周度的身影出現在後苑中。
一起的還有趙雪玲、劉餘。
當看見劉餘被打得如豬頭似得臉頰,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都知道劉餘是個酒囊飯袋,可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啊!
“劉餘,你這是怎麼回事?”
皇帝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四目相對間,周度也是看清了這皇帝老爹的模樣。
麵白蓄須,一身青袍,劍眉下雙目飽含了威嚴。
這便是自己這一世的皇帝老爹,大夏至正帝周由德。
“陛下!臣聽聞三皇子在趙小姐寢殿行不軌之事,便帶人想問個清楚,結果就被打成了這樣。”
“陛下!你可要為臣做主啊!”
聽到皇帝開口,劉餘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嚎啕道。
“周度,你好大膽子,穢亂後宮還敢打傷劉統領!”
“陛下,請立刻嚴懲三皇子!”
而幾乎是劉餘聲音落下瞬間,周圍指責聲紛至遝來。
幾個皇子們沒有開口,可他們手底下的宮人們已經開始落井下石。
聽著周圍的指責,周度心中冷笑。
看來想要自己死的人還真不少。
這帝王之家還真是兄友弟恭。
不過他並未開口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
“周台。趙雪玲是你的未婚妻,發生這等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周由德聲音幽幽傳來,蓋過了周圍的聲音。
聞言,二皇子周台從隊列中走出。
那是一個約莫二十上下,衣著華貴,隻是臉上寫著有幾分桀驁,讓人看著不太舒服。
周台微微躬身,道:“三弟年幼無知,但我不信三弟作出這種事,或許另有隱情,所以臣請父皇嚴查。”
“隻是聽說三弟竟然大罵君父,所以......”
說到這,他掃了一眼周度,故意露出為難之色。
“說!”
“臣認為按不敬君父,當立刻剝奪皇子身份,打入宗人府關押。至於事實如何,再由宗人府審核後再行定奪。”
聽到這話眾人臉上不約而同露出怪異之色。
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在宗正寺那個鬼地方待著,就算沒罪也變成有罪了!
不過周圍人也不打算為一個廢物說情,識趣的閉上嘴巴,準備看這三皇子倒黴。
“哈哈哈。”
這時一陣笑聲響起。
笑聲的來源正是周度,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台不解:“三弟,你笑什麼?二哥這是為了你好。”
周度冷冷的注視著自己這位哥哥,朗聲道:“無憑無據單憑幾句話要將我下宗正寺,還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好。這皇家還真是兄友弟恭啊。”
被當麵拆台,周台眼中露出一抹陰森。
不隻是周台,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句話明裏暗裏,直接將所有人都罵了一遍。
“哦?”
周由德眼睛一眯,問:“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冤枉不成?”
“正是!昨夜我與皇嫂並無不軌之事。”
說到這,周度話鋒一轉,道,“至於所謂不敬君父更是無稽之談,所謂物不平則鳴,兒臣有冤自然要鳴冤,不過是求君父明鑒的手段罷了。”
聞言,眾人睜大雙眼。
說話有理有據邏輯清晰。
這還是那個紈絝癡傻的三皇子麼?
周由德也覺得有理,轉而朝趙雪玲問:“趙氏,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麵對皇帝詢問與周度的請求,趙雪玲隻是嗚咽的哭著,一臉受到天大委屈的模樣。
見到這一幕,周度微微皺眉。
一股不好的預感的浮現心頭。
周台似笑非笑的來到趙雪玲麵前問:“雪玲,別害怕。三弟是否對你行了不軌之事?這裏有陛下為你做主,不用害怕。”
“嗯。”
聞言,趙雪玲身子抖動了一下,竟然點了點頭。
聲如蚊呐,可周圍人卻聽了個分明。
周度如墜冰窟,不可思議的盯著趙雪玲。
周台趁勢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道:“三弟,我是想為皇家保存幾分顏麵,你非要將事情鬧大。你怎麼就不明白二哥的用心良苦呢!”
周度不解,可當他看到趙雪玲眼底的愧疚,頓時就明白了。
這是趙雪玲不想得罪二皇子啊!
恐怕現在,所有人都把自己當成罪大惡極的紈絝,而這周台則是保護兄弟的好人。
這廝是想要踩著自己上位啊。
想到這,周度死死攥緊了拳頭。
周由德眼底露出一抹失望:“夠了,帶下去吧。”
幾個甲士應聲而來,隻是手上多了一副鐵鏈。
麵對皇帝的處理,眾皇子們臉上都沒有太大反應。
一個廢物而已,作出什麼荒唐事都不值得他們過於關心,少個競爭對手他們也樂見其成。
至於二皇子周台眼中閃過一道得逞的笑容。
眼看枷鎖即將上身,異變突生。
周度奮力掙脫了甲士,並順勢抽出了甲士的佩刀怒視眾人。
開什麼玩笑,枷鎖一旦上身必死無疑!
性命,是他現在唯一的籌碼!
若是離開了這個大殿,恐怕再也沒有翻身餘地!
見此情景,所有甲士同一時間進入了戒備狀態,將周由德護在身後。
“周度!你瘋了!”
“你想當殿行刺不成!”
誰也沒想到周度會突然來這麼一出,接二連三的怒斥聲不絕於耳。
“逆子,你想弑君麼?”
周由德冷著臉,怒喝道。
“不敢。”
周度搖頭,接著話音陡然一轉,“但不洗冤屈,臣願死在當場!”
聞言,眾人神色一凝。
雖然三皇子不受待見。
可若真是蒙冤自戕而死,傳出去可是天大醜聞。
“一炷香!給我一炷香時間我能證明自己!”
說到這,周度紅著雙眼,反手將刀抵在了自己脖子上,道,“否則,我血濺大殿!”
場中氣氛緊繃。
眼看周度如此決絕,周由德也動搖了,他朝周台詢問道:“二郎,你覺得如何?”
周台有些不太情願。
可眾目睽睽下,若是自己不應允,就證實了這小子的話。
還要留下一個讓兄弟蒙冤而死的惡名。
念及於此,於是他盯著周度,道:“好,那便給三弟一炷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