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昭洗完澡出來,看到沈佳佳守在門口,一點兒都不意外。
“洗完了?”沈佳佳一直在糾結沈婧昭究竟是不是重生了,可如果她真的是重生了,那絕對不可能放棄謝成業的。
可不是的話?
那為什麼沈婧昭的變化那麼大?
難道真的和李香蘭所說的那般,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改變了沈婧昭?
沈佳佳越想越想不通,雙眸緊緊地盯著沈婧昭,她的模樣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可她的腰板挺直了,眼眸也不再躲閃了,大大方方地和人對視。
沈佳佳的心倏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可還是裝出了一副看不上沈婧昭的樣子,“今天你的膽子可真的夠大的。”
“這麼多人在場都不怕。”沈佳佳在試探她。
沈婧昭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她,“有嗎?”
“我一直都這樣。”沈婧昭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倒是你,比以前膽小了。”
沈佳佳的瞳孔猛地瞪大了,手也不自覺地攥緊,下意識就開始回憶從前。
沈婧昭見狀,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她不再理會沈佳佳,擦著頭發,出去了。
經過大廳門口,沈婧昭忽然停下來,側頭直勾勾地看向門口,大門是關上了,但是她的藤蔓都感覺到褚曜陽在門口。
藤蔓想出去,想纏著褚曜陽。
沈婧昭眯了眯眼,製止住不安分的藤蔓,迎麵對上了李香蘭,眉角挑了起來。
李香蘭看到沈婧昭就來氣,叉起腰,指著她就開罵:“站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我去洗衣服!”
“洗完衣服回來還有一大堆的事兒要做,手腳給我麻利點,不然中午不用吃了!”
沈婧昭滿不在意地哦了一聲。
這敷衍的態度,和不著調的回答,氣得李香蘭原地跺腳,忍不住吼她,“沈婧昭!”
可沈婧昭沒回頭,徑直進屋,又回房間了。
給她的回答,隻有吱呀的關門聲。
李香蘭怒火攻心,要進去教訓沈婧昭,剛邁腿,沈婧昭出來了,拿著衣架搭毛巾,慢悠悠地出來了。
沈婧昭像是沒看到李香蘭,將擦頭發的毛巾掛在太陽底下,這才出門。
全程沒說一句話,可沒有一個動作不是在挑釁李香蘭的。
沈婧昭出門就看到站在一邊的褚曜陽,關門擋住了李香蘭扔出來的掃把,麵不改色地看過去,“找我有什麼事兒?”
藤蔓很激動,想馬上出來,纏住他。
可沈婧昭不準,藤蔓不高興,叫囂著,鬧著,要出來。
“剛才我答應過你,會再來的。”褚曜陽過來解釋,看她的臉色蒼白,唇也沒有血色,眉頭跟著就蹙起來了。
沈婧昭點頭,在廚房的時候,她都聽到了,“你來了。”
“可沒見到你。”褚曜陽回答。
過於直接的回答,讓沈婧昭愣了一秒,隨後就揚唇,問他:“然後?”
褚曜陽不知道怎麼回答,沈婧昭也不著急,靜靜地等著他的答案。
過了幾秒,褚曜陽看著她,“你喝了薑湯沒?”
“沒有。”沈婧昭搖頭,見他繃緊了唇,忽然起了玩心,她攤手,無所謂地聳肩,自嘲道:“你覺得我在這個家有資格喝得上嗎?”
“我給你做。”褚曜陽說完就轉身,“你等我,很快就回來的。”
沈婧昭看著他急急忙忙離開的身影,藤蔓從她的衣領上冒了尖,見到褚曜陽走遠了,瞬間就懨了。
沈婧昭笑了,“好好聽話,就獎勵你們。”
——
沈婧昭和沈佳佳落水後,在河邊的人都來看熱鬧了,而現在,熱鬧沒有了,大家自然是要回來繼續的。
她們看到沈婧昭,都怔住了。
特別是村裏年長有威信的陳婆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婧昭,問:“你來做什麼?”
這個時候,沈婧昭應該是在家裏躺著的。
可她來了,麵色蒼白,那身形瘦得一陣風就能吹到。
“洗衣服。”沈婧昭簡潔回答,又從容不迫地拿著洗衣盆,加入洗衣當中。
其他人瞧見了,紛紛感到奇怪。
從前的沈婧昭是膽小的,她抬不起頭,挺不直腰,畏畏縮縮。
現在,她抬起頭,挺直了腰板,自信從容。
陳婆婆看見了,久違地露出笑容,”你啊,就應該像現在這樣,大方點,自信點。“
“是啊,這樣好看多了。”有人附和。
“再笑一笑,那就更好了。”
沈婧昭聞言,抬頭,麵對著日光,微微眯起來眼,笑了起來,“姨,好看嗎?”
沈婧昭臉小,下巴尖尖的,皮膚白又幹淨,細眉大眼,鼻子又小巧,嘴巴雖然沒什麼血色,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唇,笑起來,就跟仙子下凡一樣。
更不用說對著日光,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美得自然,入人心。
“好看,好看。”
這會兒,陳婆婆又說,“多笑笑。”
“嗯。”沈婧昭低頭,看著手裏的衣服,平靜地回答,“我會的。”
陳婆婆很是可憐她的遭遇,歎氣,“好孩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
沈婧昭抬眼看去,彎了彎唇,“嗯。”
其他人看見了,一陣唏噓後,也紛紛點頭認同。
陳婆婆的衣服洗完了,她看著沈婧昭要洗的一大盆衣服,想說點什麼,但沒說,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兒,她也不好插手。
不過,能看到沈婧昭的轉變,陳婆婆還是很高興的,“好孩子,回去記得喝薑水,要是不行就找點白花臭草煮水喝。”
“我知道了,謝謝。”沈婧昭道謝。
其他人也都忙活完了,跟著陳婆婆走了。
回去的路上,眾人還在討論沈婧昭的變化。
“這人啊,死裏逃生之後果然會不一樣啊。”
“在沈家的時候,你是沒看到,沈婧昭可厲害了,懟得李香蘭母女無話可說。”
“李香蘭也真夠偏心的,倆姑娘都掉河了,還讓沈婧昭來洗衣服。”
“後媽能跟親媽一樣嗎?”
“沈婧昭這回能硬氣起來,也不知道下回還敢不敢。”
“難說誒。”
............
議論聲越來越小了,但沈婧昭都聽見了,嘴角也跟著上揚。
隻要有植物,就沒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