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蒙逼地看著對方。

王氏臉上露出笑意：“隻要事成之後啊，你就有夫家了。”

“什麼情況？”白歌愣住了。

劉氏呸了一聲，看著王氏：“別多說廢話，將人帶到主屋去，人家還等著呢。”

白歌被兩人推搡著往前走，到了主屋後，便瞧見一個男人坐在門前，見她來了，男人起身打量著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她也抬眸望去，男人長得不差，身上的穿的衣服也沒有補丁，腳上穿的鞋是新的，單看這些就知曉，男人的條件比他們好。

男人臉上堆滿笑意：“劉婆婆這就是你說的三孫女白歌？”

他上下打量一眼，滿是喜悅，身前的人明眸皓齒，麵容精致秀美，因為長年幹活的原因，皮膚微微偏小麥色，身材嬌小偏瘦，但天生有一副好身材，身段凹凸有致。

雖臉上沾染了汙漬，頭發亂糟糟的，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

見男人瞧得出神，劉氏笑嗬嗬地問道：“怎麼樣，小王，婆婆沒騙你吧，我這三孫女可一點都不比沫兒差。”

一旁的王氏臉色有些不對勁，趕緊應和道：“是啊，這丫頭也生得水靈靈的，我家的兩個女兒與她比起來都遜色了些，她還能幹活，你把她買回去當老婆不吃虧。”

男人便走到白歌麵前，笑道：“白丫頭，你要跟了我，我以後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男人氣質溫和，給人的感覺便是一種會持家疼愛媳婦的感覺，但他麵上在笑，眼底裏卻是一汪冷潭，沒有柔意。

見她不說話，男人又道：“聽說你娘親患了病，你隻要和我好，我就送一頭豬，兩隻羊以及一吊錢來給二老，並且你娘親治病的錢皆由我出。”

“如何？”

白歌回過神，這老太婆和王氏，是打算將她賣給這男人？

男人承諾的那些東西，她一點都不稀罕，因為這些根本不可能落到二老手中，定會被劉氏等人捏在手裏。

她搖頭：“想都別想，我是不會跟你的，你從哪來回哪去吧。”

隨後又轉頭怒瞪劉氏：“還有你，別想擅自主張把我賣給這人！”

見她拒絕，男人臉色一冷。

一旁的劉氏掐住她的耳朵，怒喝道：“臭丫頭，別不識抬舉，人家肯花那麼多東西給你們三房，是看得起你，你要是敢反抗，我就打死你！”

劉氏見錢眼開，恨不得將她快些賣出去，將這些東西換進來，劉氏咬著牙道：“這小王是隔壁青木村比較有錢的人家了，聽奶奶的話跟了他你不會吃虧的。”

“這樣，你娘還能分到錢去治病。”

白歌不聽劉氏勸告，按照劉氏的脾氣，定會將全部握在自己手裏，怎麼可能分錢給楚氏治病。

“我不會跟他走的，你們也別想得逞。”她斬釘截鐵地說道。

王氏見狀，也勸她：“臭丫頭，娘說的沒錯，小王家裏條件不錯，你跟他不會吃虧的。”

她反問道：“既然如此，大伯娘為什麼不把大堂姐賣給這個男人？”

王氏頓時語塞了，臉色有些不對勁。

白歌掃了眼，對著劉氏道：“奶奶，你既這麼看中這男人的東西，為何不把大堂姐賣過去？大堂姐每日隻知道打扮，從不幹活在家裏天天吃白飯，她若跟了這男人，你既得了錢財豬羊，家裏還少了一張吃白食的嘴。”

劉氏難得把她的話聽進去，停下來思考：“死丫頭說的，倒也對。”

劉氏猶豫，王氏就急了：“娘，您答應過我的。”

王氏一直給劉氏使眼色，劉氏思考了一會兒，神色堅定地看著白歌：“臭丫頭，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就你了。”

她轉頭看著男人，臉上堆滿了笑意：“小王，我這孫女做不了主，一切我說了算，你隻要錢到位了，你現在就可以把她帶走。”

劉氏這麼一說，男人笑意頓時從眼底散開，從懷裏拿出半吊錢來，遞給劉氏：“劉婆婆，這是一小部分定金，等過幾日我整頓好之後，再將剩下的錢送來。”

“到時，我再過來將人帶走。”

兩人寒暄之後，男人便走了，劉氏看著那半吊錢，眼冒精光：“臭丫頭，這幾日奶奶就大發善心，讓你多吃些飯。”

“等你過去之後，可要好好伺候小王，將他哄開心了，多拿點錢財補貼娘家。”

白歌很是氣憤，直接將錢搶過來：“老太婆，我可沒同意呢，你既收了錢，那你就過去給他當媳婦。”

“你怎麼說話的？”劉氏氣得臉紅，作勢要打她：“你這丫頭，不聽話便是不孝！”

“什麼孝不孝，就你這樣的奶奶，誰樂意孝順你！”白歌一揚手，劉氏條件反射地後退，捂住自己的臉，她可還記得被這死丫頭扇臉的事。

白歌一甩手，就要往門外走，劉氏怒視著王氏：“愣著幹什麼，把她攔住！”

兩人欲聯手將白歌抓住，這時門口響起李穆青的聲音：“歌兒。”

三人回頭，隻見他扶著門框，累得滿頭大汗，一瞧見她便喚道：“歌兒，你可不能跟著剛才那男人走！”

今日他在溪邊挑水，聽聞青木村有男人找到村裏說是來買媳婦，他瞧見劉奶奶領著男人到家中，說是要將歌兒賣給這個男人。

他急忙多方打聽，了解到男人的為人，急忙趕了過來。

劉氏看見李穆青，第一反應是拿起掃帚：“李家小子，你怎麼又來了！”

李穆青可不管，衝過去將白歌從兩人身邊拉了出來，隨後看著她道：“歌兒，你不能給那男人做媳婦。”

李穆青緩和一會兒：“那個男人我打聽過了，在青木村有些小錢，是個賣肉的屠夫，他之前買了兩個媳婦，都因他喝醉酒時發瘋將媳婦給打死了。”

“家裏又與衙門有關係，被抓進去沒幾日就放了出來。”

“你可不能和他有牽連，不然·······”

他欲言又止，白歌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回頭看著劉氏和王氏，臉色一狠：“你們這是要把我往火坑裏推啊！”

她也算是明白，提及讓白沫兒賣給那男人時，王氏為什麼是那樣的反應了。

劉氏有些心虛，卻依舊凶狠地道：“小王喜歡喝些小酒，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他喝酒打死媳婦，卻沒被官府收押，這些你是一字不提啊。”白歌握緊雙拳。

劉氏繼續道：“你命硬，耐打不會有事，咬咬牙就過去了。”

這是親奶奶說出來的話嗎？

“娘，歌兒可是您親孫女啊，你怎麼能這麼做？”白有為突然出現在門外，他雙手著地撐著，身旁是外衣都來不及穿的楚氏。

兩人擔心女兒的情況，便跟了過來。

劉氏麵色不改：“老三兒，別怪娘狠心，娘這麼做也是為你考慮，這丫頭賣過去日後不僅有好日子過，你也會得到一些錢。”

白有為激動地道：“那男人已經打死了兩個無辜的人，歌兒過去能有好日子過嗎？”

他算是清醒，不同意此事：“歌兒是我閨女，她的婚事隻有我和婉兒才有資格決定，我不會讓你們把歌賣給那個男人的。”

說完，朝白歌伸出手：“閨女，跟爹回家。”

“死老三，怎麼連娘的話都不聽！氣死我了！”劉氏一怒，怕此事不成得不到那些東西，便一狠心，拿起一旁的凳子作勢就要朝白有為砸去：“老娘沒這麼個不懂事的兒子！”

“劉奶奶，住手！”李穆青見狀，趕緊攔住，劉氏已經怒紅了眼，一凳子朝李穆青身上砸去。

“今天我還真要做主，把這丫頭賣了！”劉氏怒道：“你娶了那賤女人之後，頻頻出去打獵，這女人時常跑去鎮上瞎混，這三個孩子都不一定是你的，還這般維護。”

“真是蠢兒！幫別人養孩子！”

對於孩子是不是親生的這個問題，白有為已經解釋了很多遍，當初楚氏頻繁去鎮上，是他叫她去鎮上買藥的。

楚氏並沒有對不起他，孩子都是他親生的，隻是劉氏不認可楚氏這個兒媳，根本不聽解釋，一味的認為楚氏出去鬼混。

劉氏發狂拿著凳子亂打：“今天誰敢攔著我做這決定，我就打死他！”

白歌眸色一狠，這老太婆想發瘋解決此事？行，那她也來，看看誰更瘋！

白歌快步走出屋去，楚氏見狀：“歌兒，你去哪？”

王氏以為白歌要逃跑，趕緊追了出去：“臭丫頭，別想逃！”

剛追到門口，便又一臉驚恐地退回屋內。

白歌去灶房拿了把菜刀殺了回來，她一進屋就將舉著凳子亂舞的劉氏一腳踹倒，隨後拿著刀一把砍在桌子上。

劉氏頓時懵了，王氏連忙走過去拉她：“你幹什麼？”

“別碰我！”白歌揮舞著手裏的菜刀，怒視王氏：“大伯娘你要是再碰我一下，我就砍了你的手。”

王氏被唬住了，立馬往後退，其他人見此，也驚訝得瞪大雙眼，一時忘了反應。

白歌彎腰，一把抓住劉氏，把菜刀夾在她脖子上，刀鋒冷冽劉氏頓時打顫，嘴上卻依舊不饒人：“臭、臭丫頭，你幹什麼？”

“眼瞎嗎？我在發瘋啊。”白歌眼神一狠，壓低語氣：“你要是敢把我賣給那男人，我就殺了你。”

“殺人可是犯法的，你、你就不怕被官府的人抓嗎？”劉氏一慌。

白歌迫使劉氏抬頭與自己對視，她看了菜刀一眼，嘴角揚起一抹狂然的笑來：“我不怕，被官府抓我或許還能活命，但今日我這一刀下去，奶奶可就真的命喪黃泉了。”

說完，舉起菜刀狠狠地朝劉氏麵門砍去，劉氏害怕了，哭喊道：“住手！我不逼你了，這事就這樣算了。”

白歌將刀的方向一轉，菜刀狠狠的砍在劉氏身後的桌子上，劉氏老臉煞白，眼裏布滿了血絲。

白歌得逞，笑道：“奶奶，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反悔啊，如若不然，我晚上會從窗戶爬進主屋，拿著菜刀·······”

“啊——離我遠點！”劉氏嚇到了，渾身一癱往後倒：“那半吊錢我待會就還回去，你個瘋丫頭，快滾出去！”

白歌起身，朝門外走去，拍了拍一旁呆愣的李穆青：“穆青哥哥，走了。”

“哎，好。”李穆青點了點頭，幫著白歌攙扶著白有為和楚氏回屋。

劉氏和王氏，則驚魂未定地坐在主屋內。

······

這麼一鬧騰，白歌連早飯都還沒得吃，她出了屋打算去找些野菜來和著稻米煮一煮，李穆青跟了出來，將她的手抓住：“歌兒，我有件事想問你。”

見李穆青神色認真，她道：“說吧，什麼事。”

他道：“你······真的是歌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