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智力受損,不是傻子。
奈何,他說了多少次,別人都不相信。
別人都以為,他就是一個誰都可以欺負的傻子。
墨晴被墨弦這麼一問,神色忽然有些尷尬。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我......我不知道......”
她隻能慌張的辯解,墨弦卻忽然擺手,製止她再開口。
“姑姑說疼我,卻可以見死不救。有人不喜歡我,卻又回來以命相護。”
墨弦冷笑著,忽然神色一變。
眼神裏,是墨晴從未看到過的冷厲與無情。
“姑姑,墨易安傷害我的時候你沒出現,那我回擊的時候,你也沒必要出現了。”
墨晴被墨弦的眼神,看的心裏發毛。
總感覺自己可以掌控的人,忽然一下子就脫離了自己的手心。
“墨弦,你真要殺了你大哥不成?”
“南笙若不出現,今日要死的,便是我和兩個孩子了。姑姑若不想耗盡這僅剩不多的姑侄情分,就趕快離開吧!”
墨弦冷聲說著,又小心翼翼的將撕開的紗布纏好。
隻是,傷口未愈,剛剛的動作已經讓傷口再次溢血。
他隻要稍微轉動,雙臂便是鑽心的疼。
“雙手不要了是吧?不重要的人趕出去便是,何須自揭傷疤、浪費口舌。”
南笙推開虛掩的房門,滿臉怒氣大踏步的走進去。
來到墨弦的床邊,她故意撞了一下墨晴,將人撞退好幾步。
這才滿意的彎腰,幫墨弦重新上藥包紮。
“你......”
墨晴堪堪站穩,氣的臉色鐵青,指著南笙的鼻子便怒生開口。
“你竟敢撞我?怪不得南家會將你趕出家門,原來除了水性楊花、見異思遷,還如此不敬尊長、頂撞長輩!墨弦,你看到了吧,這樣的女人可千萬不能要,她能拋棄你一次,就能拋棄你第二次。這次回來,說不定就是衝著墨家來的。看著你要當家主了,就回來攀附與你,說不定哪天就帶著墨家的財產,再次與人私奔、拋夫棄子了。”
墨晴氣急,吼出的聲音,自然也是極大的。
別說屋裏的墨弦、悠悠和洛洛,就連屋外,都有不少看戲的下人都聽到了。
墨弦的臉色鐵青,剛欲開口說些什麼。
就看到南笙放下他的手,轉身回眸,啪的一聲脆響。
南笙以極快的速度,狠狠甩了墨晴一記耳光。
墨晴隻覺得臉龐一疼,腦袋便傳來一陣嗡鳴之聲。
她挨打了?
南笙,她怎麼敢?
“你敢打我?”
墨晴捂著被打的臉龐,發髻都因為這一巴掌,有些東倒西歪。
“怎麼,打不得?你敢信口雌黃、血口噴人,毀我名節,我為何打不得?”
“我是你長輩!”
墨晴憤怒的指著南笙,被打的臉龐,此刻已經腫了起來。
南笙甩了甩打人的手掌,不屑的冷哼出聲。
“我還未進墨家,你自然算不得我的長輩!更何況,名節與女人而言有多重要,你自當知道。你毀我名節,便是要將我逼上死路!打你一巴掌,還是看在墨弦的麵子上。我再警告一遍,再敢玷汙我的名節,我必當十倍奉還!”
“我呸!”
墨晴對著南笙怒呸了一聲,卻沒想到吐了一口的血。
此時的她,早就被氣的瘋魔了。
“什麼玷汙你的名節?整個晉川城,誰不知道你南笙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當初不也是看上了墨弦的美色,這才哄騙他與你成婚。等你玩膩了,就拋棄了墨弦,卷錢跑了。南笙,當真以為墨家沒有調查你嗎?”
對於南笙,墨家自然調查過。
墨家幾個重要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南笙的過往,被墨晴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南笙真是替原主羞愧。
可如今,她接替了原主的身體,那自然不能承認這個事情。
特別是看到墨弦那悲傷的、憤怒的眼神,還有兩隻小團子淚眼汪汪的樣子。
啪啪啪啪......
南笙對著墨晴的臉龐,狠狠是甩了十個巴掌。
墨晴隻感覺自己臉龐穿來一陣劇痛,接著整個人便天旋地轉,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噗的一下,吐出好幾口鮮血。
裏麵,甚至還掉落出幾顆牙齒。
南笙好看的雙眸裏,充滿了憤怒。
她深吸一口氣,似無奈一般,緩緩開口。
“你若不是墨弦的長輩,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以前,別人如何傳我名聲,我孑然一身,自然不會在乎。可如今,我有了夫君和孩子,便不能讓別人這麼侮辱我。”
南笙說著,便似想到了什麼悲傷的往事。
雙眸之間,不自覺就浮起一層薄霧。
“一年前,我之所以會離開,實在是迫不得已。那時,我得了重症命不久矣,我不想讓墨弦和孩子們,看到我病發去世的樣子,這才離開他們,獨自求醫。若不是我命不該絕,遇見了大機緣,或許現在我早就已經不在了。”
南笙一邊淚眼朦朧,一邊努力想著自己以前看過的畫本子。
這是她看到過,最讓人悲傷且最容易被原諒的分手理由了。
幸好她看的畫本子夠多,也看過很多戲台子。
不然,還真沒有經驗。
她雖演繹的一般,可對麵隻有兩個三歲的奶娃子,還有一個智力十來歲的墨弦。
她應該能夠成功糊弄過去吧?
果不其然,除了疼的嗚咽痛哭,根本無暇聽她說什麼的墨晴。
悠悠和洛洛早已眼眶通紅的跑過來,抱著她的大腿嚎啕大哭。
“娘親不要死,我們要娘親!”
“娘親,您不要死啊,我們不想失去您。”
南笙心裏高興極了,臉上仍舊一副悲傷且堅強的表情。
她蹲下身,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裏。
“乖寶放心,娘親不是說了嘛,娘親遇到了大機緣,已經化險為夷了。而且,因為這個劫難,娘親的修為還飛升了呢!”
墨弦看著他們母子三人相擁的畫麵,記憶不自覺的,便回到了一年前。
那時的南笙特別喜歡粘著自己,修為也是爛的一塌糊塗。
縱然他丟了一半的修為,南笙都是不是自己的對手。
再想想如今南笙的修為,若不是遇到了什麼大機緣,的確不可能如此飛升。
因此,對於南笙的話,他相信了一半。
南笙一定遇到了大機緣!
不過,墨弦也並沒有再刨根究底的詢問。
他讓人將墨晴送回她的院子,然後又讓南笙推著他,來到了釘著墨易安的牆壁處。
“大哥可還活著?”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又帶著一股讓人後背發涼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