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鎖有很多講究,可是不外乎那幾樣部件,鎖頭、鎖母、鎖口,還有鎖眼。
這幾個部分在各地的叫法也不同,也有把鎖分成鎖芯、鎖體、鎖柱、鑰匙和鎖頭等幾個部分的。
歸根結底,這些元素幾千年來幾乎沒有改變過,他們還保持著最古老的樣貌。
所以製鎖和開鎖的工藝和流程幾乎沒有變過,隻是在鎖芯和鎖柱的花樣上千變萬化。
高老板給我的這把鎖就有點特別了。
從外表上看,它和普通的鎖沒有什麼相似之處,要不是高老板之前跟我說這就是一把鎖,我還認為這就是一塊鐵疙瘩。
轉了幾個方向之後,我才發現高老板為什麼那麼囂張。
這把鎖大概有巴掌那麼大,鎖頭藏在了鎖體的裏麵,唯一的鎖孔還不是鎖眼,從鎖孔裏麵看過去隻能夠看到一個圓圓的鎖柱,有小手指頭那麼粗。
裏麵沒有鎖齒芯,也就是說從這裏是打不開的。
但是他留下了這一個小孔,肯定是有用處的。
在鎖的腹部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孔,在我們製鎖的行當裏,出現這種鎖,我們都稱呼他為鎖膜。
所謂的鎖膜就是覆蓋在鎖體上遮擋鎖芯的一種小工具,它能夠阻擋灰塵進入。
一般樣的鎖都用在水下。
所以說這把鎖也有了一個名字叫,水下石心鎖。
因為以前的鎖有的是用石頭製造成的,像兩隻手一樣互相咬合在一起,隻要咬合在一起,就永遠不能打開了。
所以水下石心鎖一般用在水下的墓門上麵。
爺爺當年也跟我說過,碰到這種鎖唯一的辦法就是硬砸,但是在水下,力氣使不上來,而且行動不方便,因此這種鎖也叫“鬼見愁”。
我看了看之後,我覺得不容易打開,餘光瞄向了朱艾草。
她察覺出我遇到了難處,就把我手中的鎖接過來扔給了高老板。
“今天我家裏有事,以後再跟你比劃,別煩我。”
朱艾草發話了,那我也就不再跟高老板比拚什麼了。
麵子這東西不值什麼錢,跪不跪是我的事情,高老板總不能按著我的頭在地麵上給他磕幾個。
可是高老板見我要走,立即抓住了我的衣服,冷嘲熱諷:“說實話,我當時把這把鎖製作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你說我有這方麵天賦,怎麼沒早發現呢?這把鎖,你們是打不開的對吧?你呢,就在這裏,當著大家夥的麵,叫我一聲師傅,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在周圍看熱鬧的群眾,反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紛紛附和,讓我喊高老板師傅。
吆喝聲此起彼伏,朱艾草聽了之後,皺著眉頭,立即要摸槍。
我一瞧,抓著她的手,趕緊讓他把槍收起來。
這會兒,群眾一看,朱艾草要摸什麼,紛紛後退了幾步。
這時候,高老板臉色一變:“大當家的!李明成!咱們剛才可是說好了的,你要是能打開,你就把鎖接過去,打不開,你剛才扭頭走人就行了,沒必要跟我在這搭話茬!”
他在場地內轉了一圈,抱著拳,吆喝道:“現在,咱們這擂台已經鋪開了,你現在把鎖也看了,卻把鎖又扔給了我,這算什麼意思?我高百鳴在這東來鎮好歹也是有份產業的,老少爺們都看著了,你這是讓我下不來台呀!”
高老板突然怒視我:“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裏了,這鎖要是打不開,這師傅你必須得喊,否則的話,在製鎖的行當裏,你就別混了。”
一聽高老板這句話,我氣不打一處來。
叫不叫師傅無所謂,我剛才也說了,麵子不值錢。
但是他說不讓我在製鎖的行當裏混了,這是我絕對容忍不了的。
想到這裏,我立即又把他手中的銅鎖拿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
剛才動作有點大,接過來的時候稍微晃了一下,發現這銅鎖當中,竟然還有一種好像是機簧的聲音。
這種機簧很薄很輕,放在鎖裏麵,已銅鎖重量的襯托,根本感覺不出來,但剛才我晃了一下,手中那種重量感就有了。
此時,我心裏已經有了數,看著高百鳴,眼神已不如之前那般,這家夥,害死過人!
“如果我把這鎖給打開了,你給我五塊錢,還有你店鋪裏的東西,我隨便任挑一樣對吧?”
高老板似乎知道我打不開,故意在這裏嚇唬人。
他拍心口對我說:“對,這話就是我說的,咱們現在把規矩改一改,你要是把這鎖打開,我給你五十塊錢!我店鋪裏的東西你任意挑選三樣!不管你拿什麼,隻要你能拿得走,三樣東西隨便你跳,我要是說一個不字,我高字倒過來,跟你姓。”
我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那行,這話是你說的,我們鑼對鑼鼓對鼓,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的,把這把鎖打開,你給我五十塊錢,然後你店鋪裏的東西任我選三樣,隻要是我拿的走的,你絕不阻攔,對吧?”
高老板微閉雙眼,誌在必得,搖頭晃腦的說道:“當然了,我高某人一口唾沫一個釘子,今天老少爺們也都在這裏,我要是反悔,我是牲口!”
高老板轉而睜開眼睛,皮笑肉不笑的對我說:“你要是打不開,今天你就別叫我師傅了,你就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頭,完了之後在製鎖的行當裏,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你們鬼王李就永遠除名啦!”
“好!”
“不過我剛才可是說了有條件的,如果一分鐘之內你打不開,那算你失敗。”
“好!”
我連說了兩個好字,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朱艾草有點擔心。
因為這把鎖根本就沒有鎖芯,也就是看不見鎖孔。
兩個孔,一個是腹部的那個蓋有鎖膜的地方,一個是那個圓形的小孔,手指頭粗細,裏麵就是鎖柱。
沒有鎖柱那就配不了鑰匙,既然配不了鑰匙,那怎麼都打不開,除非用鋸子把它鋸開。
但是這開鎖不能用蠻力,否則的話那所有的鎖都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直接把門砸了,那多好?
高老板見我左看右看,開始數的時間,一點都不著急,等到四十秒過去之後,他才提醒我。
“李明成啊,這時間還剩二十秒啊,唉呀,我真是替你惋惜。”
而在一旁的朱艾草已開始著急了。
“不行的話就算了,回頭你這邊的問題,我讓朱家寨的人來處理。”
高老板一聽立即說:“大當家的,咱們可說好了,你這是仗勢欺人!就還剩十秒啊,我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我剛剛在給你們增加一分鐘怎麼樣,我夠仁義了吧?”
高老板剛說完,我卻突然大叫一聲,隨後將手中的鎖遞給了他。
然後我對朱艾草說:“走,我們到他店裏選東西!”
朱艾草眼迷糊了:“打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