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個自私自利的母親，現在突然想起自己，不過是怕她一走，在謝昭那邊沒了把柄，她就沒法在謝府安身立命。

本來老夫人就瞧不上她。

謝婉綿邪魅一笑，徑自從她麵前開了門，撐住門框嘴角上揚：“娘，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去陰曹地府我也會帶著你！”

說罷，她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站在門外的白秋娘怔住了。

大抵是被謝婉綿一句話嚇得背後生出了冷汗，明明是秋為何有了過冬的陰冷。

她搓了搓胳膊，暗罵了一句晦氣，白眼狼等字眼離開。

謝婉綿上了門鎖，怕有人趁著夜色又偷偷潛入進來。

她過的小心翼翼，生怕做出一件錯事就沒了命，又怕那些想要害死自己的人不給自己報仇的機會。

人嘛......經曆過一次生死就看清了。

她這次重生，是不會像前世那般在囫圇過去了。

謝婉綿把身上的衣物褪下青一塊紫一塊，嘴裏的鮮血往外冒著，是世子耳朵上的血又或者是別的。

她呼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房間。

屋內還算幹淨，最起碼沒有老鼠和滿牆爬著的蟲子了，一張床，簡單又素雅，一個梳妝台，然後就是零星的冬衣。

她對著梳妝台的鏡子看著身上的痕跡，拉開抽屜發現了一瓶藥膏。

金瘡藥......

她晦澀不明的看了一眼窗外，還是塗抹在了身上，來曆不明的東西不論是誰送的，隻要可以利用得到，她都要活下去。

羽翼未滿時，她要竭盡全力的活下去。

謝婉綿塗抹完身體換上冬衣，粗麻布衫，她沒指望是謝婉憐穿得那件奶黃褙子，時興又漂亮。

她也不大能睡著，起夜去了茅廁。

這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然在眼前閃過，謝婉綿看著黑影最後潛入的方向，好像是佛堂。

謝婉綿眉頭微微一皺，快步跟了上去。

等她到佛堂前時隻看到了大火，謝婉綿沒像下人一樣的上前，而是靠在樹後觀察著，老夫人死了嗎？

那個惡毒的祖母死了，與她而言是件好事。

謝婉綿想到不用在嫁過去的陰親，又想到這個老太婆幹的一樁樁壞事，卻看到老夫人被房媽媽攙扶著走出。

眼底劃過一絲失望，謝婉綿抿著薄唇，轉過身悄然離開了這裏。

回到旁院門前，謝辭與她對望。

真巧啊！

他還穿了黑色袍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火是他放的呢！

想到丫鬟說的話，謝婉綿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生笑：“三叔......”

“因為老夫人指責你幾句，你就放火燒了佛堂？”

謝婉綿攥緊了拳頭，謝辭這個禿驢不會覺得是自己幹的吧？

她怎麼可能在被老太太惦記上了還要放火，那豈不是很容易就被發現？

她這麼做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謝老夫人也大有借口把她給趕出去。

“不是我！”謝婉綿呆呆地瞞著謝辭。

謝辭輕笑了一聲，示意她上前。

謝婉綿沒照做。

“怎麼，你不會覺得我會把你出賣給母親吧？”

她垂眸不語。

謝辭看了一眼佛堂起火的方向，“我一直在母親身邊，房媽媽也在，我放不了這個火，你不在這裏最好要找出證據，很快老夫人要查放火的凶手，若真的查到你頭上，你要如何自處？”

謝婉綿也忍不住了，這個禿驢幹嘛屢次幫自己？

“三叔......我聽不懂，你為什麼要幫我，綿兒隻會闖禍，一直都給人惹麻煩，三叔的提醒綿兒會謹記在心的。”

他沒說話，凝視著謝婉綿的雙眸，這雙眸很像她。

因為這一次放火，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前院內。

謝婉綿縮在人群角落裏，正安安靜靜的等待著決裁者的審判結果。

謝辭一如既往地站在謝老夫人身邊，因為這次火燒佛堂，她臉上出現了幾道年邁的皺紋，掃了一眼眾人，聲音很淡：“是誰放火燒的佛堂。”

眾人低著臉，都不敢說話。

謝辭瞧著人群裏的謝婉綿，聲音頗為冷：“母親，放火一事必須要追究到底，不如交給我來......”

“不用了，去老.二房裏好好搜搜有沒有可疑物品。”謝老夫人收回了眼神，坐在了椅子上，一隻手搭在椅把上。

謝辭站在一旁，聽著謝老夫人的話目光一凜。

房媽媽和孫媽媽都站了出來，謝老夫人額頭輕點了一下門外，兩人帶了不少的下人和粗使來勢洶洶地去了各大院子搜刮。

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謝婉綿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放火的人為什麼要燒佛堂，難道是為了殺謝老夫人，可對方這麼做的意義在哪，明知道謝辭在身邊陪伴，他就算放火了也會不成功。

難道這個賊人真的蠢笨如豬，沒計劃好一切就貿然行事了。

“要我說這事和我們大房可沒關係，母親......你把我們拘在這兒做什麼啊？”說話最為尖酸刻簿的謝宏妻子，安氏。

安氏年紀不大，嘴皮子倒是十分的麻利，她沒什麼腦筋，謝昭還沒娶妻時就經常嘲諷其他房，如今謝昭娶妻了，她也連帶著經常諷刺白秋娘和謝婉綿。

兩個人關係不對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安氏斜了一眼沒發落的老夫人繼續：“說不定啊！就是那兩對剛母女做的呢？”

“這話什麼意思，老大兒媳沒有證據空口無牙汙蔑人的伎倆是愈來愈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她也不是為謝婉綿說話，隻是不想被無端壓一頭而已。

謝婉綿突然被拉入漩渦中央。

她眼底劃過一絲冷意。

“白秋娘你一個賤人拉著一個小賤蹄子來我們謝家作威作福，要不是為了衝喜，你能嫁過來嗎？瞅瞅你那小娼婦的模樣......”

她白了兩眼白秋娘。

白秋娘擺出潑婦罵街的樣子，指著安氏：“婉綿要是嫁到了侯府，要是侯府大娘子的款兒拿出來，你還敢這麼囂張嗎？”

“欺軟怕硬的老貨，你嫁入謝府的時候不也拖著大肚子進來的嗎？還不知道大房那一脈是不是謝家親生的呢？”

這話一說出口，就跟放了閘一般怎麼都關不上了。

安氏微微一愣，臉瞬間白了，趕緊跑到老夫人麵前哭泣，訴不盡的委屈。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嚇得她收起了哭聲。

“吵什麼吵？小輩兒還在這兒呢！”

她說完，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對白秋娘頗為不悅：“你能嫁進來，是我睜隻眼閉隻眼才同意的，你呢？”

“這本來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你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好事，還在這裏作妖！”

說著，她示意謝辭拿來戒尺。

謝辭沒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