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他來到了一個類似於靈堂的地方。
東南西北的四個牆壁上,全都以十乘十厘米的大小,被切出來了無數的小格子。
每個小格子內,都放著一個迷你版的小棺材。
棺材上麵用一條條白布包裹起來,白布上寫著該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正當中貼著死人的照片。
偷棺槨木的人跪在房間的正當中,借助著月光,將手中的木頭一點點的打磨成一根釘子似的形狀。
等到形狀大致磨出來了之後,他站起來,來到牆壁麵前選擇了一個小棺槨。
棺槨上麵的照片,似乎是一個女人。
他把棺材蓋子打開,將黃紙錢、幾根斷了的線香,還有剛剛的棺材木頭放進去。
他在整個棺槨外麵綁上石頭,來到一個類似於醃製酸菜的那種大缸前麵,接著他把綁著石頭的小棺槨扔進去。
因為石頭很重,木質棺槨很快就沉到了底部。
大缸原本渾濁的水,竟然從下往上開始冒泡。
突然,做法的人猛地轉頭看向我。
我看不清楚他的臉,卻能夠看到一雙異常清澈的眼睛。
瞬間,我就從夢中驚醒了。
起來一看,時間剛好七點半。
被噩夢嚇得我也沒有心思再睡回籠覺了。
我出公司,下樓吃了個早飯。
奇怪的是,早餐店今天的包子好像不新鮮,我竟然在他們家的鮮肉包子裏,吃出來了一股酸臭味。
我拿著包子去和他們理論。
可他們卻說我沒事找事,無理取鬧。
正好安雅也過來上班了,我拿著包子遞給她。
“你嘗嘗,你來評評理!這包子是不是餿了?”
安雅順著我咬下去的地方,嘗了一口,然後她拉著我的胳膊,就給我拽走了。
“我吃著沒問題,可能是林岩你的問題。”
“聽說如果鬼上身的話,人吃東西,就會覺得特別難吃,就像是吃已經腐爛了的食物似的。”
安雅小聲的跟我說。
“你該不會被鬼纏上了吧?”
李浩對我的詛咒,再度在我的耳邊響起。
沒等我開口,她就笑著揮揮手。
“哎呀我逗你的,可能你是在公司睡覺感冒了吧?感冒,味覺失靈,吃不出東西的味道很正常。”
我將昨晚的夢和安雅說了一下。
她跟我說,“你夢裏的那個東西,應該是一種法術,閭山法的分支,現在也有人稱之為棺木蠱。”
棺木蠱,就是用死人的棺材板子,結合蠱主自己養的小鬼綁著,放入數十種毒蠱煉製而成的藥水之中浸泡。
泡夠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蠱主便可操控自己的小鬼,去做自己想做事情。
類似於一種給鬼物充能、喂食的行為。
我不明白。
“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可我都不知道這些消息,為什麼卻能夢到呢?”
安雅神秘兮兮的說,“可能你的大腦欺騙了你。”
我覺得安雅這小姑娘的嘴裏,沒有幾句實話。
她說的那些話裏麵,最可信的也就是我應該感冒了。
於是我晚上下班後,坐車又回到了出租房附近。
我打算請值班的巡捕,幫我回家拿件厚衣服。
巡捕聽了我的講述後,讓我在門口等著,他一個人進屋去拿衣服。
等待的間隙,我好奇的看向隔壁。
畢竟我們家死人了,就算我是個剛畢業的窮大學生,也不打算再在這個地方住下去。
而隔壁卻一直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要搬走的跡象。
難道那老太太不害怕嗎?
她也是個好人,還跟我說過家裏養倀鬼的事情,讓我注意一點。
想到此,我也打算關心一下她。
我敲了敲她的房門。
“咚咚咚。”
“大娘,你在家嗎?”
“咚咚咚。”
值班巡捕把我的衣服拿出來,好奇的看著我。
“你幹嘛呢?隔壁沒人住。”
我聽見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傻了。
“啊?她什麼時候搬走的?”
“你家隔壁一直都沒有人住,一年前倒是有人,但那人早死了。”
我拿著帶著衣服的包裹,怎麼回的公司都忘了。
既然隔壁沒人,那告訴我倀鬼一事的老太婆又是誰?
回到公司,在等電梯的時候,一個女人拉著她的孩子走了過來。
孩子是個小男孩,也就四五歲的樣子。
他抬著頭看向我,眼睛一眨不眨的。
詭異的是,雖然是個小孩,可我卻在他的眼睛裏麵看出了一絲死氣。
死氣沉沉,沒有半點小孩子應該有的活力。
很快,電梯門就被打開了。
奇怪的是,我之前電梯的門縫裏,明明看見了光亮。
可是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正對著我們的電梯轎廂卻是一片黑暗。
這是......故障了?
我不敢往裏走,那牽著孩子的女人也停在原地。
我去按另一個電梯。
可另一個電梯的情況也是一樣的。
電梯門打開,裏麵隻是漆黑一片。
我覺得這事情有點邪門,不敢靠近去看。
因為公司隻是在六樓,所以我打算爬安全樓梯上去。
結果就在我打開安全通道大門的一瞬間,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似乎有什麼人從電梯裏麵出來了似的。
我被嚇到了,渾身發怵,不敢回頭。
前麵則是猛地吹過來一股子熱風。
就和我在巫婆那感受到的燭火熱風一樣。
風中似乎還帶著陣陣線香燃燒的味道。
我被前後夾擊了!
此時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當我進退兩難的時候,安雅的聲音從大廳那邊傳來。
“林岩你站在那幹嘛呢?快來,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她的聲音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我能動了。
我深呼一口氣,轉過身來。
身後的電梯燈光明亮,男孩和他年輕的母親已經消失了。
安雅高舉著手機,笑意盈盈的說,“我查到你跟我說的倀鬼事情的新聞了~你看,二十年前,本市城中村發生一起惡性傷人事件~”
“這上麵還有照片呢!”
安雅對這種事情,是真的感興趣。
可我卻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我看著她,近乎請求的說,“明天雙休,你幫我找個廟吧。”
“我懷疑我的身邊有不幹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