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集團,剛結束一場會議,肖弋回到辦公室,他脫下西服搭在臂彎上,又隨意地鬆了鬆領帶,領口半敞地將自己鬆懈下來的身子置身於那套真皮沙發中,他西裝褲下修長的雙腿稍稍岔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搭在額前,額發微落,將他疲憊的神情掩住,隻留下那俊美的麵部輪廓。
辦公室的色彩以黑白為主,黑色居多些,顯得整個格調都沉壓壓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碩大的百葉窗縫隙裏有微弱的光芒探進來,也不足以使這樣昏沉的室內明媚起來。
肖弋從沙發站起身,挺拔而筆直的身姿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這城市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就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這種感覺會讓他上癮,因為至少他可以暫時騙騙自己,他......並非一無所有。
肖弋這一站就是許久,蕭瑟而堅挺的身影像是刻入了這城市的背景一般,而他,也的確有那資本刻入這城市的背景之中。
大學本碩連讀畢業不過兩年,他便把肖氏從父代時期一個岌岌可危隨時可能會被收購的企業發展到如今的商業帝國,叱吒梵市商界,成為梵市的一張標誌性的名片。
辦公室的門在此時被叩響,肖弋收了收凝望在遠處的實現,微微側過頭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圓潤,就像是撥動了大提琴的琴弦一般,甚至有些蠱惑,他問道,“什麼事?”
“肖總,有個小姐蹲在一樓大廳,說要見你。”門外的湯秘書答道。
“攆走。”肖弋神色不改,單是動了動嘴皮子,眉心幾不可察地皺了皺。
“肖總,已經出動保安了,不過那小姐賴在柱子上,我們也拿她沒辦法,她還說......”湯秘書拖著尾音停頓了一下,似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後話藏著掖著不敢說。
“她說什麼?”肖弋一雙冷眸危險地眯了起來,看來是個不省事的女人。
“她說,她說她是你老婆。”湯秘書在外頭聲若蚊蠅,腦海中演繹了幾百遍總裁聽到這句話後可能的反應,此刻隻想先行逃遁為妙。
辦公室裏一陣靜默,單隻隱隱約約能聽到齒關摩擦的咯吱聲,肖弋藏於口袋中的手暗暗地握緊,他沉穩的步伐如風,打開門徑直從湯秘書身側略過,往了電梯去。
湯秘書目瞪口呆地看著boss那抹俊逸的背影,心裏咯噔一下一個顫栗,猛地敲了敲自己木魚似的腦袋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看來boss是要親自去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能得到boss的親身指教這女人也是相當的幸運啊,不出意外又是一出好戲,指不定明天就上頭條了,他得去湊湊熱鬧先。
湯秘書一通碎碎念,趕緊啟動小馬達跟上自家boss。
肖弋一出電梯便火急火燎地前往前台大廳,像是迫不及待要求證似的,可到了他又瞬間僵住了步伐,眼前的女子就像一道無形的衝擊波一樣震懾了他雙目,那張始終充斥著冰意的俊顏由此出現了一絲裂縫,一點一點慢慢地崩潰。
他神色複雜,站在那裏一聲不吭的凝視了她許久。
見她被三五個保安圍堵,抱住柱子縮在下麵不讓他們動她分毫,看上去賴皮指數更勝於從前。
而她的模樣似乎也沒什麼變化,與以往一樣“讓他生厭。”
她一身寬大的黑T遮住熱褲,兩條腿不怎麼長倒是牛奶般白皙,簡單的穿著雙內增高休閑鞋,頭上垮垮地戴著頂鴨舌帽,分明一個富家小姐卻時常打扮地像個小流氓。
她的樣貌算得上出挑,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眼尾上翹,羽睫如蝶翼般抖動著,鼻子小巧而挺拔,桃瓣似的唇天生嫵媚,這副樣貌恰比狐狸精轉世。
那個始終被注目著的女子透過人群一眼就看見了十步開外的肖弋,她唇角綻開一笑,當即撒開了手從人堆裏鑽出去向他跑來。
“老公!”季南歡毫不見外地撲進肖弋的懷中,實實抱住他襯衫下的窄腰,仰起頭,就像曾經無數次那樣,她用甜糯的嗓音對他撒著嬌,“老公,人家好想你......”
此時此刻在場所有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並伸手捂住,以免自己一個不慎驚歎出聲。
而肖弋的神色也有些微妙,他眸光淡漠,隱藏著絲絲恨意瞥向自己胸前的仰起的這顆腦袋,然後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地用力將她的雙臂從自己身上掰下來,他狠拽住她的一隻手腕,強行拖著她到保安麵前,將她甩了出去。
“報警!”肖弋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老公,老公…你別不理我啊…”季南歡想追上去,卻被幾個魁梧的大老爺們堵住,她無奈地伸了伸手,又喚了兩聲,那人早已隱入電梯門口不見。
“我說小姐,你幹什麼不好非得來性騷擾我們總裁,這下好了,看守所裏待著去吧。”保安大叔說著已經撥響了110。
季南歡不以為意聳聳肩,索性靠在柱子上坐下同幾個大老爺們嘮嘮嗑,“哼,大叔,這叫情趣懂嗎?我老公一向這麼傲嬌。”
在季南歡的記憶中,自打認識肖弋這個傲嬌冷麵男以後,她就沒少去看守所待過,後來她成了常客,看守所的幾個大佬都眼熟她,她再去的時候就帶上幾瓶酒,跟大佬們喝酒聊天到天明。
時隔將近五年,他竟還是喜歡把她往看守所裏扔,那好吧,她就勉為其難再去坐坐。
看守所警車到來的時候,季南歡已經跟保安們聊得極為熱絡了。
她揮一揮衣袖,跟保安們打了個招呼,便瀟灑而去上了警車。
季南歡這般沒心沒肺,總裁辦公室的某位卻是另一光景......
肖弋回了辦公室便甩上門不讓任何人近身,渾身散發著一種低氣壓,一張俊臉鐵青,也確實沒有人敢不識好歹地靠近他。
他緊握的拳上青筋突起,猛地砸在辦公桌上以作泄憤,即使骨節上傳來刺骨的疼痛,也絲毫比不上他心口舊傷被撕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