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茗歌微愣,院中多了四個丫鬟和幾個木箱,她去打開一看,是些銀錢和首飾。
她那無情的爹和殘厲的太子不可能給她送這些東西,那這些丫鬟和錢財,是誰送來的?
老嬤嬤瞥了眼那些丫鬟,麵上有些不滿,卻還是老實回道:“那些丫鬟,是穆王爺親自挑選,給大小姐送來,伺候大小姐的。”
隨後,她瞥了落茗歌一眼,暗諷道:“也不知大小姐有什麼本事,既能迷惑住穆王爺。”
“我們三小姐那般秀美,都未能俘獲王爺的心。”
老嬤嬤滿臉不屑,冷冷的低喃:“也不懂,這大小姐給王爺灌了什麼迷魂藥。”
落茗歌將老嬤嬤的話收入耳底,她不動聲色,淡定的回眸:“嬤嬤,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老嬤嬤垂眸,發覺落茗歌的氣勢有些不一樣了,將臉上不屑的神情收斂。
穆王爺親自入府與大將軍“交談”,現在應當還在府上,以他對對大小姐上心的程度,若是知道她對這丫頭這般臉色,必然不會饒了她。
老嬤嬤道:“大小姐,老奴該走了。”
說完,沒等她回應,那老嬤嬤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落茗歌有些累了,懶得計較這些,她看了眼那些丫鬟:“你們叫什麼?都報上名來吧。”
“奴婢春寒。”
“奴婢夏署。”
“奴婢秋然。”
“奴婢冬生。”
四名丫鬟在朝她行禮,她目光一掃,瞥了眼幾人的樣貌,將名字與人相對應。
穆王爺給她送來的這四位丫鬟,模樣都極為端正,個個水靈靈的,身段也好。
這般品相的丫鬟,都是上乘。
他倒是有心,給她送來這般好的丫鬟,也不知,他如何說服爹爹,將這些丫鬟塞進來給她的。
“我這院中的廂房,有些許久沒人住了,已經落灰了,你們自己收拾一下,再住進來吧。”落茗歌指著以前下人所住的側房道。
“是。”
“你們先退下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她擺擺手,示意幾人退下,自己則往房間走去。
獨自一人生活久了,院中突然多了些人,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這三日,被關在柴房那又陰又潮的地方,衣服都有些黴味了,她得趕緊清洗一下。
落茗歌推門而入,霞光瞬間落入屋中,本是陰暗的屋子,多了一絲柔光,瞧著多了一些暖意。
她進入屋中,將幹淨的衣物拿出,隨後自行去打了些水回來,倒入偏房安置的木桶裏。
褪衣,挽發——
落茗歌看了一眼身體,手腕上布滿一道道板痕、瘀痕,有些地方甚至是皮開肉綻······這還隻是手臂上的,背部還有許多傷痕,火辣辣的疼。
她進入木桶中坐浴,冷水將她包裹著,冷水接觸到傷口後,刺骨的痛意襲卷而來,她輕哼出聲,咬緊牙關。
身後的門被人推開,有人朝她的方向靠近,想到院中多了幾位丫鬟,她冷漠的道:“出去吧,我暫時不需要你們伺候。”
短暫的沉默過後,一道聲音響起。
“本王隻是想來看看你的情況。”
梵幽鳴?
聽見他的聲音,落茗歌頓時慌了起來,她扯過一旁的衣物,將自己蓋住,隨後將身體壓低,她回眸,瞧見梵幽鳴站在偏房門口。
晚霞的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渡了一層金邊,他容貌俊美非凡,精美的五官在霞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妖孽。
見她看了過去,他唇角揚起一抹柔笑,他今日穿了一身紅色長袍,為他的氣質增添了幾分邪魅。
她驟然一愣,他這樣瞧著,倒似落凡神仙。
她回過神,憤然的道:“穆王爺,你就這般闖入女子的閨房,就不怕旁人說些閑話嗎?”
【這穆王爺是如何想的,且不說他一男子進入女子閨房,就他如今的處境,與大將軍和太子為敵,他就這樣進入敵人的地盤,就不怕我那無良的爹爹,借機生事嗎?】
她在心中想道。
梵幽鳴的耳畔傳來她的聲音,她心中所想,他全然知曉,他嗤笑一聲逐漸靠近:“本王來這院子探望你,是得到過大將軍的允許的,誰敢說本王的閑話?”
他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她背部時,不由得一頓。
她的背部布滿板痕,瘦小的身體上有著大大小小不同的瘀痕,肩膀下側有一道傷痕,上麵滲出細小的血珠來,與水混合在一起,顏色淡了幾分。
劍眉一凜,眼底的心疼之意散開。
他伸出手,不顧男女之別,輕撫上她的傷口:“本王聽聞你患了失心瘋,又被大將軍關入柴房·······本王擔憂你,便想來瞧瞧。”
被梵幽鳴觸碰,落茗歌身體一僵,她回身按住他的手:“穆王爺,請自重,你我男女有別,男未婚,女未嫁。”
“我與太子還有婚約在身,這事若傳了出去,對你我都不好。”
“你且放心,這院中的人,都是本王精心為你挑選的,他們是自己人,不會將今日的事傳出去,本王所做之事,亦是無人知曉。”梵幽鳴彎腰,將落鳴歌籠罩在黑影之中,幾絲墨發滑落水中,漂浮至她的脖頸間,讓她一顫。
她僵直了身體,不敢動彈。
他與她對望,眸底的情愫散開,他是眷戀的看著她,與她靠得急近。
落茗歌將目光移開,心跳開始加快,她低眸:“王爺之前不辭而別,幾日未見,不知王爺的傷可好了些?”
“你在關心我?”梵幽鳴幽幽一笑,將她的手撫在胸膛,調笑道:“若想知道本王傷勢如何,你大可自己察看。”
落茗歌將他推開:“王爺既有心思開玩笑,想必是好了許多。”
“穆,王爺,你、你如今與爹爹的立場不同,你進入將軍府,就不怕爹爹加害於你嗎?”
之間氛圍曖昧,她趕緊轉移話題。
“本王若怕,便不會來了。”他手中有大將軍的把柄,以此威脅,便可輕鬆進入將軍府,大將軍亦是會為此保密。
他默了許久,才道:“落茗歌,你在將軍府的處境這般不好,你不如與本王走吧。”
梵幽鳴正站在她的身後,一股淡荷幽香將她整個人包圍,她竟有些慌神。
“穆王爺,你是認真的嗎?”她有些不信,也不想就此離開:“我現在,還是太子名義上的未婚妻。”
“很快就不是了。”他隨口一答:“你想離開將軍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