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倪鳶嚇了一跳,回過身去,衛長脩居然出現在東廚之中!
“將軍,你怎麼來了?”倪鳶上下打量了衛長脩一番,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衣,仿佛位翩翩的花間少年,就是黑了點。
“拿上東西,走。”察覺到她眼底意味,衛長脩麵上明顯閃過一絲不悅,轉身便走。
拿上東西走?!倪鳶懵了片刻,然後連忙將裝滿了酒肉菜肴的兩個大竹籃子給擰上快步追上衛長脩的腳步。
“將軍,東西,東西你拿上呀。”兩個竹籃子十分沉,倪鳶跑的氣喘籲籲,卻發現衛長脩徑直朝著將軍府大門而去,連衛忠都沒有帶上。
衛長脩聞言腳步頓住了,回過頭一臉詫異,冷冷反問:“你讓我拿東西?!”
倪鳶退了半步,喘著氣道:“那......那我拿著?”
衛長脩冷哼一聲,拂袖繼續前行。
將軍府外停著一輛青色馬車,衛長脩先上了馬車,然後撥開簾子,使喚道:“上來吧。”
倪鳶受寵若驚,看衛長脩這個架勢,是要帶自己出去踏青嗎?!
心中許多想法飄過,倪鳶雖然不知道衛長脩到底要做什麼,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已經出了將軍府,說不定有機會溜走!
“愣著作何?”衛長脩冷冷道。
倪鳶回過神來,連忙爬上馬車。
車內空間十分狹小,衛忠駕車,倪鳶和衛長脩擠在一起。
“我們要去哪兒?”倪鳶試探的問著,努力將身體靠窗戶,避免和衛長脩的肢體接觸。
衛長脩看著她模樣,淩厲的眉毛瞬間皺起,“坐過來。”
倪鳶無奈,勉強挪動了一寸。
下一刻,就接收到男人淩冽的眼神。
好漢不吃眼前虧!倪鳶咬牙,猛然一動,誰知用力過猛整個人撞在衛長脩身上。
也虧得衛長脩底盤紮實,否則定要被擠到窗戶上去。
倪鳶立心虛刻低頭,不敢直視衛長脩。
“衛忠,走吧。”男人並沒有計較,淡淡吩咐出聲。
“是!”
隻聽一道嘶鳴,馬車開始前行。
這還是倪鳶第一次坐馬車,並沒有想象中的舒服,她隻有將手死死抓住窗沿,才能維持住身形。
衛長脩一副嫌棄又疑惑的表情看著她。
倏地,男人伸過手臂,一把將倪鳶挽進臂膀。
倪鳶隻覺身體瞬間僵硬,卻比方才坐著舒服許多,他這是......在幫自己?
馬車疾馳了大約一刻鐘,駛入一座山林之中。
一下車,草木的清香撲鼻而來,倪鳶環顧四周,山水相間,景色宜人。
衛忠提著竹籃子走在前麵,朝叢林之中而去。三人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一處地勢稍微平坦之處。
倪鳶這才望見,不遠處草裏,蒼涼立著一座墳塋。
下一刻,便見衛忠將倪鳶所準備好的大魚大肉都一一擺在墳塋前,倒了兩杯烈酒。
莫不是......倪鳶心中一驚,難道像小說裏寫的那樣,這裏埋著衛長脩的白月光?!
見衛長脩與衛忠都朝著墳塋下跪,叩了三個頭。
倪鳶緊跟著跪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叩了一個頭。
衛長脩淡淡的朝著倪鳶投過目光來:“你知道這兒埋葬的是何人?”
倪鳶一臉平靜:“不知道。”
衛長脩眉頭微擰:“那你還拜?”
倪鳶看了看這座連碑都沒有立的墳塋道:“應該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吧。”
這次輪到衛長脩疑惑:“何出此言?”
倪鳶環顧四周道:“首先從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來看,這兒大道龍行自有真,星峰磊落是龍身,風水相宜,星承地起,乃是龍脈所在之地。再其次,這墳塋看似簡單,卻能夠讓大將軍下跪叩頭。所以鬥膽猜測,這地下之人,應是哪位英雄豪傑才對。”
不出倪鳶所料,聽了倪鳶一番話之後,衛長脩和衛忠兩個人都呆住了。
老實憨厚的衛忠更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倪鳶:“倪姑娘竟然還懂得這些!”
衛長脩眼中驚豔漸隱,緩緩起身,端起一杯烈酒,看著墳塋道:“你沒猜錯,這是我的父親。安陽定國侯。”
他說著,將手中的烈酒盡數傾灑,深吸一口氣,眸中若有所思。
須臾的功夫,二人便開始往回走,倪鳶自覺跟上。
“倪姑娘,竟然懂得風水秘術?”路上,衛忠一臉感興趣的問著倪鳶。
倪鳶心中暗笑,她其實哪懂風水,不過是以前書中看過,方才刻意顯擺一番,就是要讓衛長脩知道,將自己一直關在將軍府中是屈才了!
麵上卻是輕笑了笑,道:“以前聽家中長輩提過一些而已。”
“噢?!”衛忠更加好奇,“倪姑娘祖上看來不簡單呀!”
一路說著,終於回到馬車邊。
倪鳶被迫坐回衛長脩身邊,衛忠一揮馬鞭,馬車徐徐前行。
可是沒等駛出多遠,馬車驟然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