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到某種可能性，李準呼吸變得沉重起來，酒瞬間就醒了。

為了安撫工人，李準最後還請幾個小頭目喝了點酒。

畢竟拖欠工錢，終究還是自己有錯在先。

現在一陣冷汗，酒意全部散去。

手裏絲綢輕柔順滑的質感，讓李準心潮起伏。

情趣內衣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神秘的光。

他聞了聞手上輕如無物的內衣，沒有洗衣液的香味，也沒有體液的腥味，應該都是新的。

“老公，你…你在幹嘛？怎麼不開燈？”

秦芹還是醒了。

李準身軀一震，他拿著情趣內衣的手，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老婆，這是什麼？”

他聲音發顫，帶著些許質問的味道。

即使燈光昏暗，李準也能看到，秦芹慌張的神情。

每次回家晚了，為了不打擾老婆的休息，李準都不開主臥的燈，隻是打開過道燈，讓過道的燈光照一些進來，不至於黑燈瞎火。

“內衣啊，你不懂嗎？”短暫慌亂後，秦芹的聲音冷淡了下來，跟外麵的臘月寒冬一樣，冷若寒霜。

“為什麼在你行李箱裏？你出差，帶這個？”李準現在很慌亂，心裏不是滋味，他隻是強迫自己冷靜，才沒有讓自己的憤怒爆發。

在秦芹沒醒來之前，他內心天人交戰之時，甚至期盼，這隻是一個誤會，甚至隻是一個幻覺。

但理智告訴他，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秦芹醒了，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了，李準隻能直接問了。

他胸口起伏不定，明顯害怕麵對秦芹的回答。

秦芹沒有表現出預想中的哭泣認錯。

兩人在朦朧夜幕之中，四目相對，極盡克製。

之所以要克製，是因為兩歲多的女兒，現在還在嬰兒床上甜甜地睡著。

“你說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沒什麼不能講的。”

李準現在很想要一個解釋，哪怕是一個過得去的謊言，隻要秦芹想要他李準相信，李準就會相信。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秦芹這幾年為這個家的付出，實實在在。

她人長得漂亮，照顧家庭一把好手，工作還那麼卓越。

相反，李準這幾年不能稱之為合格的丈夫，忙碌的工作，讓他抽不出時間陪伴女兒的成長，也常常一身酒氣地回家，秦芹聞不得酒氣，也就讓他們做那事的次數，少得可憐。

“不就是幾件內衣嘛，你至於那麼激動嗎？一副捉奸在床的臭臉色，擺給誰看呢？”秦芹都聲音愈發冰冷。

“不要逃避問題，我就問你，這種衣服，你帶去出差？穿給誰看呢？”

李準一直不是個衝動的人，再年輕一些的時候，他甚至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就算再憤怒，他也做不出來打人的事。

而現在，他感覺自己已經處在爆發的臨界點。

內心的怒火，就要主宰他的衝動。

“你瞎吼什麼？我除了穿給你看，還能穿給誰看？”

秦芹低聲怒斥，她也在克製自己的怒火。

“你覺得我該信你嗎？”這幾個字，李準是咬著牙說的。

事情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天知道呢？

恐怕隻有秦芹一個人知道，她自己是怎麼想，怎麼打算的。

“隨你怎麼想，事實真相就是，我下午和別的衣服一起取了快遞，拆了以後就放在一起了，沒有提前告訴你，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你也不想想，這幾年以來，你一共在我身上賣力過幾次？是我不夠漂亮嗎？還是不夠大不夠翹？

自己有問題，不找找原因，我想幫幫你，反倒變成我的不是了？”

秦芹的身材自然沒話說，蜂腰肥臀，肉感十足，偏偏看起來又不顯胖，該有肉的地方有肉，皮膚還白。

李準有苦難言。

這幾年的工地生涯，讓他疲於奔命，處理不完的公事，應付不完的人情，讓他荒了老婆這塊肥沃的土地。

“隻是幾件內衣，你就懷疑這懷疑那，像個幹大事的人嗎？”

“你現在這個時候影響我的心情，明天我還要不要替你去辦事了？你工程款還要不要了？媽的病還看不看了？”

秦芹都話，猶如一盆冷水，徹底澆熄了李準結婚以來僅有一次怒火。

是的，母親李香蘭還在醫院裏躺著，年前必須交上醫藥費續命。

嬰兒床裏，嗷嗷待哺的女兒，翻了個身，隱隱有被吵醒的跡象。

“你沒騙我？”李準克製地問道。

“騙了騙了，你現在隻要一句話，明天我也不替你出差了，你甚至可以讓我辭職，以後隻呆在這小房子裏，哪兒也不去，安安心心地做一個金絲雀，我問你，你有那能力嗎？”

“你沒有！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秦芹說的沒錯，李準無數次想過，讓秦芹不要去上班了，可是，並不穩定的收入，難以支撐這個家庭龐大的開支，他的想法，永遠隻能停留在設想階段。

“對不起，老婆，是我小心眼了。”

李準深吸一口氣，寒冬的冷氣，讓他冷靜了許多。

隻是幾件情趣內衣而已，不能代表什麼，而且，秦芹一直都是個好女人，自己不該那樣去想。

結婚以來，秦芹做事一直有分寸，她除了照顧母親和女兒，甚至還要照顧時常喝醉的自己。

“哼，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太讓我失望了。”

秦芹拉起被子，側著身子躺下。

曼妙玲瓏的身軀，即便是厚厚的棉被，也無法掩藏，誘人心魄。

李準打開了心結，看到被子那曼妙的曲線，他感覺自己喉嚨發幹。

“老婆，這些年虧待你了…”

李準像個惡狼一樣，撲向曼妙的秦芹。

毫無意外，跟以往每次喝醉回家一樣，他被秦芹一腳揣下了床，拒之千裏。

“滾！別碰我！一身酒氣，看到就來氣，你幹工程人家幹工程，沒見誰像你一樣，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你給我滾到那邊房間去睡，不要再影響我！”

秦芹下了逐客令，李準也不好硬來。

他也知道，秦芹聞不得酒氣。

長夜難眠。

本以為，內衣誤會隻是個小小風波，事情就此揭過，不料就在第二日，一條短信，再次勾起李準心中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