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傍晚秦菲和唐瑤等在學校食堂門口，遠遠看到我便迎上前來。

不少認識秦菲的同學，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

拋開顏值不談，就我這身衣服，明顯是鄉下來的窮小子。

秦菲這位係花，對我熱情有加。有些同學，看我的眼神都透著蔑視和敵意。

我不想讓人誤會，刻意與二人保持距離。

“林順，你今天去哪了，一整天都不在學校。”唐瑤比秦菲更關心我的去向。

“出去辦了點事。”

“秦菲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你們不用管了，總之我保證秦菲不會有麻煩，你們去吃飯吧！”

秦菲一臉憂色，低聲告訴我，下午汪佳宇來學校找她，想約她今晚出去談談。

“他約你去哪？”

“夜上濃妝。”

“那是什麼地方？”

唐瑤說是一間酒吧，離學校一站路。

我問秦菲答應赴約沒有，她搖了搖頭。

“既然他約你，你還是應該去，聽聽他想說什麼。”

“我不想見他。”

“去見見吧。”

秦菲皺了皺眉，看我不像開玩笑，勉為其難同意晚上跟汪佳宇見麵。

唐瑤也想跟著去，我沒有反對，讓她們到酒吧後跟我保持聯係。

秦菲要請我吃飯，但被我拒絕了。

這麼多年來，我不習慣跟二叔以外的人在一張桌上吃飯。再說，我也不想成為別人目光的焦點。

我獨自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吃了一份簡單的晚飯，就回了寢室。

除了邱磊，幾個室友都不在。他纏著我，追問我和秦菲是什麼關係。

我編了一個拾金不昧的故事，說昨晚撿到秦菲的錢包，交到女生宿舍，所以秦菲想好好感謝我。

邱磊不太相信，見我在換衣服，又問我是不是要出去。我才想起告訴他，我在劉記串串香做夜班兼職。

“剛開學你就做兼職？”

我笑了笑，並未解釋我得自己承擔上大學的費用。

來到飯店，正是上客高峰期。店裏唯一的包間關著門，老板讓我送兩瓶啤酒進去。

敲開門，竟是那個姓丁的和兩個女人在裏麵。

我若無其事地把酒放到桌上，照例詢問客人還有什麼需要。

姓丁的男人擺擺手，沒有多看我一眼。

此後包間裏的人一直沒有出來。

九點過，秦菲給我發信息，說她已經到了夜上濃妝，照我的吩咐讓唐瑤留在外麵車上等著。

我回信息叫秦菲盡量拖延時間，十一點前別讓汪佳宇離開酒吧。

臨近十點半，飯店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個女人從包間出來，到門口叫了出租車先走了。

又過了一會，老板讓我先下班回學校。我到外麵的人行道旁等了兩分鐘，姓丁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也走出飯店。

借著行道樹的遮擋，我發現姓丁的男人朝著我們學校的方向探視。他身邊的女人表情木訥，雙目無神。

姓丁的男人轉頭看了下女人，嘴角掛起怪異的笑容。並未與女人交流，便自顧自朝校門那邊走去。

而那女人像具木偶，亦步亦趨跟在姓丁的身後。

這特麼哪是活人啊！我居然看走眼了，姓丁的竟敢帶著陰魂招搖過市。

剛才在包間裏，我根本不敢細看。絲毫沒有察覺，兩個女人中混著一道陰魂。

說來也怪，這陰魂似與常人無異，並不像徐湘寒那樣死狀慘烈。她雖是陰魂卻凝出實體，唯一能區分之處，就是在路燈下沒有影子。

姓丁的走出沒多遠，身後陰魂突然止步，整個人轉了半圈，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我藏身的行道樹。

我的手機碰巧響了，姓丁的剛轉過身，就注意到我站在行道樹後麵。

電話是唐瑤打來的，已經十一點了，秦菲還沒從酒吧出來，她有點擔心。

“你別急，我馬上過來。”

“我要不要進去看看。”

“不用，先掛了。”

就在我和唐瑤通話的時候，那道陰魂慢慢向我靠近。她走路的姿勢很奇特，兩隻腳各處關節都不太靈活。

姓丁的麵帶冷笑站在原地，想等著看戲。

陰魂越靠越近，我不想在姓丁的麵前露底，暗中咬破舌尖，忍著鑽心疼痛，含了一口血朝陰魂噴過去。

隻聽一聲慘叫，原本麵無表情的陰魂五官痛苦地扭曲，身形瞬間消散。

看戲的王八蛋臉上冷笑凝固，眼裏冒出凶光。

一輛大型貨車從路上轟鳴而過，我突然想通一個疑問，沉著臉走向姓丁的。

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到路邊招手攔了一輛出租，直至坐進車裏，都沒有再看我一眼。

夜上濃妝距民大一站路，我一口氣跑了七八百米，唐瑤的車還停在酒吧外的路邊停車帶。

我氣喘籲籲地向她點了下頭，直接推門進了酒吧。

秦菲和汪佳宇坐在大廳靠窗的位置，兩人看見我進來，同時愣了一下。

相隔幾張桌子，坐著滿臉橫肉的胖子和三個小混混。汪佳宇朝他使個眼色，胖子起身向我走來。

服務員正好經過，我問他衛生間在哪，他不耐煩地指了下吧台旁的通道。

我穿得確有點寒酸，一看就不像泡酒吧的主，不過無所謂。

胖子跟著我鑽進去衛生間的通道，我回過頭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你，你想幹什麼？”

“老子還想問你來幹什麼呢！”胖子擼起袖子，一把抓住我的領口。

“大哥，我來借個衛生間。”

“放屁！”胖子把我拖到衛生間門口。

秦菲跟了過來，憤然嚷道：“胖子，你快放手，不然我報警了！”

汪佳宇從秦菲身後竄出來，假意要把胖子拉開，卻朝我麵門拐了一肘。

我頓時鼻血長流。

“對不起，不小心碰到你了，沒事吧？”汪佳宇一臉蔑笑拉開胖子。

“沒事......”我挨著衛生間外的水池，抬起水閥，雙手捧水清洗口鼻。

秦菲二話不說，拿出手機要報警。

汪佳宇攔住秦菲，我猛然將手裏混著鼻血的水潑向他胸前。

趁他和胖子還沒反應過來，我又朝他胸口潑了一大捧水。緊接著將他脖子上的紅線扯斷，護身符便從衣服下擺掉了出來。

胖子連忙勒住我脖子，隻見汪佳宇身體一震，抬手就給了胖子一個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