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沒了王紅霞她們的搗亂，沈麥鹵鴨的進程十分順利，先將鴨肉按照順序放入鹵料中，肉類鹵完後再換蔬菜。

楊仲南在聽了沈麥的話後，二話不說就從菜園裏摘了蘿卜土豆回來，土豆削成薄薄的土豆片，下入鹵料後脫胎換骨般，又爽口又入味。

“你嘗嘗要不要再加點辣椒？味道足不足？”

沈麥眼巴巴地等著楊仲南的試吃評價，然而對方隻在咬了第一口停了下，隨即就狼吞虎咽起來，這樣子，像極了之前給他做的那盤紅燒肉。

沈麥原本忐忑地心瞬間落回了實處，她彎著眉眼將一隻大鴨腿放在男人碗裏：“多吃點。”

楊仲南連忙躲開：“這個賣錢。”

雖然不知道沈麥要定什麼價格，但單從口感來看，絕對低不了。

這大鴨腿肉多又重，他舍不得吃。

還是多賣點錢，有了錢就租地，給他媳婦兒花。

見他個大塊頭蹲在擠巴巴的爐口前，笨拙地躲閃，沈麥噗嗤就笑了，彎腰逮住人的手腕：“別動。”

就這一句話，楊仲南還真不敢動了。

眼睛一直盯著沈麥白嫩的指節，生怕自己再用力，對方再骨折了。

沈麥十分滿意，將最大的那塊鴨肉給了楊仲南：“這些鴨還是你抓回來，吃一隻鴨腿算什麼，吃。”

而且，沈麥沒告訴楊仲南，經過自己親眼所見，她更喜歡西邊的那塊濕.地。

兩人匆匆吃了午飯，楊仲南將手工藝品帶上，連帶著沈麥的鹵肉鹵菜，借了村長的牛車，一塊去了鎮上。

這幾天河流表麵結了冰，石橋暫時停止修建，村長的小兒子李存虎和楊仲南交情不錯。

見他們兩口子提了這麼多東西不方便，親自趕著牛車把人送到鎮上。

沈麥也不是小氣的人，笑眯眯地給人夾了兩塊鹵肉並兩塊土豆片：“自家做的，你嘗嘗。”

李存虎原本還想著拒絕，畢竟都是老百姓，這可是肉哇！

可——

“什麼味，這麼香！”

楊仲南驕傲道：“你嫂子做的，嘗嘗。”

不用楊仲南多說，李存虎嘿嘿一笑，猴急的吃了一塊鴨肉。

醬味獨特，肉軟硬適度，十分有嚼勁，就算不小心咬破一顆野山椒，也都又麻又辣，吃的他口水直流。

“斯哈斯哈，真好吃！”李存虎口舌生津，對著沈麥狂豎大拇指，吃到停不下來，“味道真正宗！我從來都嘗過這樣的鴨肉！嫂子你這是怎麼做的！”

原本李存虎是想送了人就走，可被這幾塊肉給俘虜，跟著人到工廠外一起擺攤。

工廠裏吃飯的號角一吹響，無數穿著統一工服的工人抱著大陶瓷缸，成群結隊出來，攤主們緊接著賣命地吆喝。

“紅薯嘞，香甜的烤紅薯！”

“大包子，巴掌大小的大包子喂！”

沈麥他們來晚了，離得工廠門遠，一時半會兒竟然沒人來買。

眼瞧著工人都被前麵的攤位吸引過去，沈麥也想跟著吆喝幾聲，旁邊的李存虎就吆喝了起來。

“賣鴨貨嘍，鴨頭鴨腿鴨鎖骨，麻辣鴨腸和翅膀，快來看看呀！”

他可是楊家村裏有名的大喇叭，李村長有什麼事情都喊他去傳播，這一開嗓子，雖然把沈麥給嚇住了，但效果顯著。

“天天吃這些沒勁，我發現了一家炒肉放的特別多的店......”幾個工友正討論著，就聽到了他們的吆喝。

“走，看看去。”

沈麥見有幾個人都過來問，拿出早就準備的試吃裝：“我們這都是剛做出來的鹵鴨，又麻又辣，你們可以先嘗嘗，免費的。”

幾個工友見沈麥說話客客氣氣的，長得也標誌，最重要的是這濃油赤醬的鴨貨他們可從來都沒見過。

靠近了聞，別說，還挺香的。

“這吃了真不要我們的錢？”有人謹慎地問。

沈麥笑著點點頭：“是的，不買也沒關係，就當嘗個鮮了。”

“行，那我們可就吃了。”

為首的男工人將信將疑地吃了一口，原本不明所以的臉上在咀嚼幾下後瞬間大方異彩。

他急切問：“這個怎麼賣的！”

他從來從來都沒吃過如此好吃的肉！

鹹鮮汁厚，辣味衝擊口腔，他隻吃了一口就感覺胃口被打開了，從舌頭尖到他的胃都在叫囂著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衝擊力不可謂不大！

其餘人見狀，紛紛去嘗，吃完之後也都恨不得把舌頭一起吞下去。

這什麼肉啊，太好吃了吧！

都詢問地看向老板娘：“就是，這肉怎麼賣的，我怎麼看著還有土豆？”

沈麥笑眯眯道：“位置不同價格也不一樣，鴨頭是八毛錢一個，鴨脖兩塊錢一斤，您剛才吃的是鴨腿肉，肉多骨頭少，這個要三塊錢一斤，素菜要便宜，土豆片四毛一斤，豆製品七毛五一斤。”

沈麥大體上將價格講了個遍，不出意外地收獲了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你這是黑店吧，這麼貴！我買一隻鴨.子才多少錢！你這上來就要一塊三塊的，搶錢的啊！”有人扯著脖子大喊。

楊仲南原本還在心疼自己吃掉的那隻大鴨腿，那至少得五塊錢了，聽到有人這麼說沈麥，沉下臉來往她身邊一站。

那人見楊仲南這麼大塊頭，嚇得縮回了人群。

沈麥有楊仲南，滿滿的安全感，耐心地解釋：“我這鴨.子漫山遍野地跑，肉質緊實，而且用的鹵料都有兩三斤了，您再看這鴨.子油汪汪的，油罐子都讓我倒空了兩三瓶，鹽、柴火、我們大老遠從山上過來，到處都是成本。”

沈麥環視了四周，見有人點頭，又歎了口氣：“我這是第一次賣，隻夠回個本，價格還沒敢往高了調的。”

眾人一聽這意思，以後都得漲價？

有人覺得貴隻能戀戀不舍離開，但更多嘗了味的，明知道很貴，可腳底下就跟生了根似的，怎麼挪也挪不走。

這可真好吃，不如買一點回家帶給老婆孩子一起嘗嘗？

畢竟以後要是再買，可就貴了，非常不劃算！

最先吃鴨貨的男同.誌沒抗住鹵鴨的誘惑，下定決心買了兩個鴨頭和幾個雞翅回去。

“鴨頭就酒，越喝越有，您慢走。”

兩個鴨頭一塊六，鴨翅雖然骨頭多，但勝在便宜。

沈麥這一單就賺了三塊二，美滋滋地把錢往看呆了的楊仲南手中一塞。

有了開頭的，後麵的顧客便都蜂擁而至。

“我也要個鴨頭！”

“這鴨腸嘗起來也好香啊，我就要這個，給我來點！”

“鴨腿肉多，我要這個！”

“我也要個鴨腿。”

貴是真的貴，但他們當工人的，口袋裏也真有錢。

後麵來的工人們見沈麥這邊圍了這麼多人，一個個嘴裏喊著貴還硬往裏麵衝，生怕買不到樣子，好奇死了。

然後吃了試吃，也罵罵咧咧地成了其中的一員。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沈麥的鴨貨憑借著過硬的口感和味道一炮而紅。

沈麥接錢接到手軟，痛並快樂著。

李存虎也自發的幫著稱重，招呼顧客。

等將最後一點賣光，沈麥這才鬆了口氣。

楊仲南見還有源源不斷的工人往這邊而來，立即擋在了沈麥麵前，聲如洪鐘：“賣光了。”

“啥，就這樣賣完了？我連.根鴨毛都沒買到！”

“我還沒買到，老板娘，明天你還來不？”

沈麥捂著鼓鼓的錢袋子：“過幾天再來，這幾天要幹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