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軍中,說來那丫頭也算識趣,醒來後不吵不鬧倒是給我們省去了很多麻煩。”
“嗯,我們去找她談談。”
聞言,楊子川點點頭,帶著朱良找到了坐在營帳中的張若兮。
見張若兮一身軍裝,配合著眉宇間的英氣,更是別有一番風味,朱良一時間居然看癡了。
“殿下?”
張若兮的聲音傳來,朱良回過神,老臉一紅,連忙轉移了話題,“先前你說張家少爺和大小姐要刺殺本王是何意?”
說罷,朱良見張若兮不願開口,眉頭一皺道,“你不說也行,不過張家很可能要滿門抄斬。”
話落,張若兮被嚇了一跳,這才支支吾吾的問道,“殿下,若是小女子說了,您能否放過張家?”
“你先說,本王隻能答應你不會濫殺無辜。”
聞言,張若兮一張俏臉頓時變得煞白,但此刻她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隻能將張若陽跟張若亦的談話講了出來。
“殿下,兄長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如此,還請殿下…”
見朱良皺著眉頭不說話,張若兮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殿下?”
沒有理會張若兮,朱良看向楊子川問道,“子川,你說這張若陽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卑職也不清楚,這樣看的話,他更像是站在殿下這邊的,但他又為何將弑父之事扣在殿下身上呢?”
楊子川搖搖頭,對張若陽的操作也是十分不解。
這也不怪他,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張若陽這樣自大。
“什麼弑父?”
張若兮忍不住驚呼出聲。
“沒事,就是張若陽很可能殺了老城主,並且還把黑鍋丟給了本王。”
“什…什麼?”
張若兮往後退了兩步,滿臉不可置信,“兄長他…他怎會?”
“不可能!這不可能!”
“在利益麵前,沒什麼不可能的,本王堂堂皇孫不也被逼得流落街頭了嗎?”
朱良沒有出聲安慰,隻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
“你要查清真相也很簡單,現在你那好哥哥正在滿大街的找我,你就回去告訴他,說你親手殺了我,然後你就知道他的真實嘴臉了,你把他當兄長,他隻不過把你當個工具而已。”
說完,朱良沒有再多說,跟著楊子川走出了營帳。
“殿下,現在張家已經亂了,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楊子川忍不住問道。
“亂隻是暫時的,現在血螳螂和血羅漢死了,而且都是死在了定遠,你不是跟那個血狼王私交不錯嗎?”
聞言,楊子川嚇了一跳,趕忙說道,“殿下,那隻是他一廂情願,隻要殿下一聲令下,臣現在就把他腦袋割下來!”
“誒?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本王的意思是,張若陽不是喜歡讓人背鍋嗎,那我們也把血螳螂和血羅漢身死的事扣在他頭上,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再說。”
楊子川眼前一亮,“此計甚妙!不愧是殿下!”
“好了,去做事吧。”
朱良笑了笑,而後又安排二春、二夏、二秋、二冬四兄弟護著張若兮回了定遠城。
此時的定遠城已經全城戒嚴,大隊的鐵甲士兵招搖過市,百姓們閉門不出,就連路邊的叫花子和野狗都嚇得躲在一些小巷子裏不敢露頭。
張若兮表明身份後,又給了守門士兵一些好處,這才被放行進了城。
城主府裏,張如海穿著一身甲胄,頭戴白巾,跪在了張如鬆的靈堂前,老淚縱橫。
“兄長,弟弟來晚了…”
一旁的張若陽和張若亦兄妹也在放聲大哭著,一邊哭一邊咒罵朱良。
張若陽更是死死的跪在張如海麵前哭喊,“叔父,你要替父親報仇啊!”
“陽兒,你起來吧,這事叔父會親自稟報皇後,即使是皇孫也不能隨意殺害一方父母官,相信皇後會給我張家一個交代的!”
張若陽聞言,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叔父有所不知,家父之死還另有隱情!”
“相信叔父也知道二皇子的心腹愛將來了定遠,皇長孫殿下恐慌之下以之病為名向父親求援,可父親身為臣子,豈能僭越幹涉皇家之事?”
說到這兒,張若陽見叔父的眉頭已經擰作一團,心中得意之際卻是大哭了起來。
“可…可沒成想皇長孫殿下,居然一怒之下給父親賜了毒酒!”
“這也就罷了,皇長孫殿下還買通了北城門將士,將二皇子殿下的心腹愛將盡數誅殺..”
這時,張若亦也跑過來添了把火。
“叔父,你可要替張家做主啊,我看皇長孫殿下是瞧上了定遠的府兵啊!”
“嗯,你們好好操辦兄長的喪事,叔父這就去稟告血狼王大人,再進京請皇後定奪。”
張如海麵沉如水,思索片刻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令牌,“陽兒,叔父走後,張家就交給你了,莫要讓外人奪了我張家根基!”
“叔父放心,陽兒省得了!”
張若陽接過令牌彎腰鞠躬,眼眸中的精光一閃而逝。
“張春!備馬!”
張如海沒有注意到張若陽的異樣,帶著幾十名親衛離開了張家。
張如海前腳剛走,張若兮就帶著幾個親衛進入了張家後院。
見張若陽正在跟張若亦吃茶聊天,剛想進去質問,就聽到了姐姐張若亦的聲音。
“兄長,您答應妹妹的郡主可不能反悔啊!”
張若陽聞言,眉頭皺了皺,“嗯?你叫朕什麼?”
“陛下!臣妹知錯,還請陛下原諒!”
張若亦馬上反應過來,行禮道歉。
“啪嗒!”
門外偷聽的張若兮一個沒忍住跌倒在地,整個人腦子都是嗡嗡的。
此刻她已經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跟著她來的二春四兄弟,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靈堂前的張若陽。
“呀!小妹你來的正好!”
張若陽絲毫沒有注意到幾人的表情,“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麼?還不把小姐..呸,把郡主扶起來?”
聞言,二春兄弟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扶起了張若兮,一躍而起將張若陽撲倒在地。
“放肆,你們幾個狗東西居然敢以下犯上?”
張若陽如同瘋狗一樣掙紮著,但卻被死死的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二春?你不要命啦?快放開皇兄!”
張若亦見兄長被人摁在了地上,一時間方寸大亂。
“再不放開,朕定要將爾等抄家滅族!”
見張若陽還在做夢,二春惱怒道,“打暈了帶走!”
“是!”
最強壯的二夏拿著刀把子,哢哢兩下就把白日夢大帝張若陽敲暈在地。
張若兮看著這一幕,方才緩過神來。
她原以為前朝天寶年間,王焊造反案就夠離譜了,沒想到自家兄長更離譜。
那王焊造反是怎麼回事呢?
王焊因為算命的說自己有王者之相,便糾結了八百個流氓攻占了京城的菜市場。
因為他覺得菜市場這樣重要的地方被攻占,朝廷裏的皇帝和大臣肯定會忍不住出來看,屆時他直接一鍋端了。
可沒成想,皇帝隨便派了一隊金吾衛就把他平了,死後民間戲稱其為“菜市天子”。
可人家王焊好歹打下了一個菜市場,自家兄長這連門都還沒出,就已經稱帝了,更離譜的是腦殘姐姐還配合他?
想到這裏,張若兮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給父親上了幾炷香後,便出了張府。
張若兮等人出了張府後,有一道人影走了出來,正是張府管家福伯,“來人啊,抬轎子來,老夫要去見二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