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麵罩,莫雲籬精致臉龐在燭火映襯下,蜜眸中滿是恨意。
她將玉佩揣進懷中,手中匕首翻轉,劃斷了莫婉芸中衣的布條。
衣衫慢慢滑落,露出若隱若現的春色,
莫雲籬向來是睚眥必報的人,多年取血之痛,加上又被踹了一腳,這筆賬她不能不算!
尖銳匕首刺進她悉心保養的白皙肌膚,暗紅色的血珠順著莫雲籬指尖向下滴落,她厭惡蹙眉。
真臟!
許是因為疼痛,莫婉芸身體微顫,但還沒清醒。
莫雲籬不放心,加大藥物劑量,見她徹底昏迷,這才在她心口和小腿,一刀一刀地刻下......
每一刀,莫雲籬都刻意控製了力度,僅僅是刺破皮膚,不會危及到她的性命。
直到完成整個作品,莫雲籬香汗淋漓,歪著頭端詳了一會,十分滿意。
她起身,帶好麵罩離開了。
攝政王府後院很大,莫雲籬剛要走,想起自己以前住的院子。
猶豫了下,扭頭朝著最東南側走去。
那不過是個偏僻的小院,按規格來說,是給不受寵的妾室住的。
院裏有一株白色的海棠樹,一如五年前,她剛離開的樣子。
她走到了海棠樹下,蹲下身,用匕首慢慢地掘地。
很快挖出了一個木盒子,打開後裏麵的東西還在。
她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將東西放進懷裏,剛要離開,身後的房門被猛地踹開,有人飛身而出。
“誰!”
莫雲籬沒有回頭,下意識施展輕功飛向房頂。
身後傳來破風聲,她急忙偏頭,卻被接二連三的箭矢攔住了腳步。
不得已,重新落回了院子。
“你是誰?”
身後的男人聲音有些嘶啞,壓抑著濃稠情愫,聽得人心裏發緊。
莫雲籬刻意壓低聲音,裝成青年小子,“深夜造訪,多有冒犯!在下走錯了地方,改日必當來王府請罪!”
“走錯了地方?”君北宸死死盯著不遠處身影,與多年前記憶中的那個人幾乎重合。
他不相信有這麼巧!
“你轉過身,不然我就殺了你。”
莫雲籬心裏哀歎,自己剛才就不應該動了惻隱之心來到這裏將舊物拿走,平白給自己添了麻煩!
月光照耀下,麵前人胸部平坦,君北宸心底懷疑略微消散了幾分。
“在下無名小輩,今日不小心落入王府,還望攝政王饒在下一命!”
“既然是誤入,那便非敵非友,閣下將臉上的麵罩摘下,趁著月色與我把酒言歡,交個朋友如何?”
誰跟你交朋友!
莫雲籬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逐漸失去了耐心。
她抬手像是要摘麵罩,可手腕翻轉間卻變了方向,幾根銀針狠狠刺向君北宸。
君北宸瞳孔緊縮,側身躲過,鼻尖卻聞到一陣異香,他身形恍惚,踉蹌跌坐在石凳上,不小心碰到了剛才未曾注意的盒子。
這是他從未在莫雲籬院子裏見過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到底是誰?”
君北宸自封穴位,阻止藥效蔓延,卻也讓自己動彈不得。
莫雲籬沒想到中了自己的迷藥,他能保持清醒,笑道。
“王爺既然心裏已經有了猜測,為何還要問我?”
“你是莫雲籬的家人?”
君北宸危險眯眸,莫雲籬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身手,能幫她過來取東西的,一定是她至親之人!
莫雲籬微微一愣,沒想到他當真誤會了自己的身份。也好,給自己省了個大麻煩。
她冷嗬一聲,語氣倨傲:“沒錯,我是她新嫁的丈夫!”
“嫁人?”君北宸臉色鐵青,死死地盯著莫雲籬,“就憑你?”
“怎麼,王爺一紙休書已經將她休了,男未婚,女未嫁,我娶她,有何不可?”
“本王沒有寫休書!”
君北宸咬牙,眼神淩厲,“論其身份,她還是本王的正妃。”
“可是她手中卻有休書,上麵還蓋著王爺的印章。”
莫雲籬大概猜到這事是誰搞的鬼,不過無所謂,她不在意了。
君北宸卻執著,“休書是假的,你跟她的婚約不可能做數!”
“嗬嗬,王爺,世人都道你獨寵側妃,對正妃棄若敝履,今日到還跟我在爭她,真是可笑!”
莫雲籬嘲諷夠了,轉身想要離開。
“王爺放心,拿了這個東西,我們會遠離京城,不再來礙王爺的眼。”
“你給我站住!”
君北宸雙眼猩紅如血,強行壓製體內的藥效,反手劃破掌心,硬是將藥效從血裏逼了出去!
莫雲籬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剛要施展輕功,腳腕卻被狠狠人抓住。
天旋地轉間,被狠狠扔在了地麵。
“她在哪裏?”
君北宸低聲怒吼,喉嚨裏泛起濃濃血腥味。
這個該死的女人,他一直在等她,她怎麼可以嫁給了別人!
不行,哪怕她嫁了人,他也要把她抓回來,永遠囚禁在自己身邊!
莫雲籬重重咳嗽,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滑落,好在有麵罩遮掩,隻能看到她不屈的眼眸。
“你這輩子,都別再想見到她!”
翻身而起,二人立刻纏鬥在一起......
君北宸像是走火入魔了,手上動作狠厲,個個都是殺招。
莫雲籬這幾年雖有學習武功,但學的最多的也是輕功,便於逃跑。
真論起手上的硬功夫,她怎麼可能會是君北宸的對手?
幾招下來,莫雲籬不敵,腹部挨了一掌,她緊貼著地麵飛了出去。
青石板劃破她的夜行衣,石礫嵌入皮肉中,刺得生疼。
還未喘息,男人大手擒住她纖細脖頸,不斷用力。
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困難,她小臉青紫,用力拍打著君北宸的手,卻像是烙鐵一般,根本無法撼動半分。
意識開始變得越來越混沌,莫雲籬心底絕望。
如果就這麼死了,君北宸發現殺的人是自己,他會後悔嗎?
這個男人沒有心,恐怕不會吧......
直到她眼前發黑,掙紮也變得綿軟,君北宸眼底閃過一抹戾色,將她再次狠狠甩向地麵。
“莫雲籬到底在哪裏?”
“我不會告訴你的。”莫雲籬冷笑,胸腔劇烈地震動,抬眼看著麵前如同羅刹的君北宸。
她一字一句,充滿了挑釁與譏諷,“我夫人說了,她不想見你!”
話音一落,她又被踹飛到牆邊,連翻身的力氣都沒了。
“咳咳咳。”
莫雲籬掙紮著從懷裏拿出藥瓶,給自己服用了顆保心丸,身體裏有了幾分暖意,意誌清醒了幾分。
“你以為她為什麼不願意見你,她說了,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
君北宸瞳孔微顫,一腳踩在了莫雲籬的胸口處,狠狠地壓了壓。
肋骨肯定是要斷了,莫雲籬摸出放在靴子裏的匕首,藏在手心。
“本王問你,她在哪兒?”
莫雲籬張口,聲音微小,君北宸聽不清,俯身抓住她的肩膀,想要將她拽起來。
陰冷匕首擦麵而過,君北宸急忙閃身,險些被匕首刺傷。
他心中惱怒,反手一掌拍中莫雲籬後背,她像斷了線的風箏,破落地摔在石桌旁。
“啪嗒”一聲,懷裏的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莫雲籬心口一緊,忍著疼痛去撿,卻有人更快一步。
君北宸拿起,眼底是一閃而逝的錯愕。
這竟然是他和莫雲籬的婚書!
“給我!”
莫雲籬掙紮著要搶,君北宸閃身躲過,冷眼看她狼狽地摔在地上。
“拿這個做什麼?”
“婚書休書一起,我娘子就可以去衙門與你劃清界限!”
劃清界限?
她就這麼不想跟自己在一起?
“好,很好。”
君北宸怒火中燒,理智盡失,上前擒住莫雲籬的手腕,狠狠扳折。
哢嚓......骨頭碎裂的聲音清脆入耳!
鑽心的疼痛讓莫雲籬兩眼發昏,難以抑製地尖叫,汗水血水黏膩地混在一起,她痛不欲生。
君北宸仍不解氣,奪了她的匕首,一腳將她踹倒,抬起腳死死地踩在了莫雲籬的臉上。
男人臉色陰沉,殺意已經化作了凝質,帶著絲絲不甘。
“你不過是個無名小輩,如何與本王相比!”
無盡的恨意讓莫雲籬一句話也沒說,她斜睨了君北宸一眼,嘴角勾起,嘲諷意味十足。
君北宸眼神嗜血,手中的匕首狠狠插在了她的腿上,鮮血淋漓。
“看看你狼狽的樣子,哪裏配得上她?她是我王妃,生死都是我的人!”
莫雲籬意識渙散,狠狠嘔出兩口鮮血。
她兩眼昏沉,掙紮著想要反擊,沾滿了血跡與塵土的手,卻連君北宸的衣角都摸不到......
漸漸的,腳下的人沒了動靜。
君北宸眼神恢複片刻清明,剛要鬆開,誰知地上的人突然暴起,朝著他的臉迅速攻來。
“嗬,強弩之末!”
君北宸抬手割斷了莫雲籬的手筋,匕首毫不猶豫地捅了下去,正中肩膀。
“啊!”
滔天的痛意讓莫雲籬用力推開他,肩膀處的匕首連根拔起,帶著皮肉翻湧,血液四濺!
君北宸嘴角噙著冷笑,眼神陰鷙,正要再補一刀,讓她徹底歸西,
卻驟然,看到了破碎衣衫裏,肩頭上熟悉的蝴蝶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