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無奈打開包袱,“好,您看。”裏麵沒什麼,是陳舊的錦緞,不知哪個扔在路上的。
銘炙用手摸了摸藍布,又摸摸裏麵的綢緞,滿足了好奇心才讓陳嬤嬤抱起來往老夫人的院子裏走。
次日,音兒就慌忙來稟老夫人,“老夫人,四少爺發燒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
“奴婢叫四少爺起床,發現叫不醒,見他額頭滾燙,整個臉都紅彤彤的。”
“陳嬤嬤呢?”
“陳嬤嬤也發燒了。”
“拿著我的名帖去請禦醫。”
“老夫人放心,奴婢已經跟管家說了。”
老夫人來到銘炙的房間,用手試探了一下,“果然是燙。是不是昨夜吹了涼風?”
“應該沒有,這大夏天怎麼會惹上風寒,該不會是。”音兒不敢往下說,最近京城裏不少人染上鼠疫,然後就被官差抓進隔離牢房中。
“別胡說,等太醫來了才知道。”
這次來的是頗通小二之症的劉太醫,他把過脈之後,退了兩步,麵色凝重道,“老夫人,四公子這是鼠疫。”
“什麼?”老夫人差點站不住,佟嬤嬤扶了一把。
“老朽這就開方子,隻是我建議,你們這院子可以封鎖起來了,說不定你們整座洛府都要封起來。”劉太醫整整開了四張藥方,“還有沒人發高熱?”
“還有位嬤嬤。”
劉太醫又替陳嬤嬤把脈,然後搖頭,“鼠疫無疑了,我必須上報朝廷了。你們也想想,怎麼會沾染到的。”
劉太醫去了順天府那裏報了洛府染鼠疫的事情,而大老爺次日就沒有去上朝,順天府尹派兵圍住了洛府,將洛府與外界隔離,每日都會有送新鮮瓜果蔬菜的人,從一個小洞將這些塞進去。
至於洛府的人,一個也出不來。府中人人自危,一時想不透,不知是哪個把外麵的鼠疫帶進來的。
老夫人在佛堂念經,隻盼自己的孫子渡過這個難關,好不容易不再是病秧子了,結果又染上鼠疫。
明昭也不顧自己安危,堅持要在老夫人院中照顧弟弟,老夫人也同意了。
“昨天發生了什麼,你給我事無巨細都說一遍。”明昭問音兒。
“稟大小姐,昨天陳嬤嬤隻是抱著四少爺去抱廈裏逛了逛,少爺小姐們都在那裏釣魚。”
“吃了什麼?”
“中途吃過幾塊點心,不過那幾盤點心是大家一起吃的。”
“還有什麼特別的事?小事也一並說了。”
“真沒了,還有就是回去路上撿到一個破布包,四少爺硬是要看,看完就走了。”
“什麼破布包?”
“不清楚,路上看到的,不知是哪個丟在路上的。”
老夫人也靜靜聽著,似乎沒有任何破綻,“這就怪了,後院裏天天有人打掃,哪裏來的破布包。是什麼樣子的,你現在帶人去找,給我找出來。”
“是,老夫人。”
音兒帶著一眾丫鬟婆子在院子裏外四處尋找那破布包,但是什麼也沒找到。
“音兒姑娘,到底是不是啊?誰那麼無聊,丟個爛包。”
“算了,實在找不到就回去複命吧。”音兒也覺得奇怪,難不成是被人給扔掉了。
老夫人聽完彙報,眉頭深鎖,那破布包肯定有貓膩,隻是再也找不到了,如同死無對證一般。
“稟老夫人,四少爺醒過來了,要喝水。”
“那就好,我看看。”老夫人趕緊走進內室。
明昭正在喂弟弟喝水。老夫人輕聲細語問,“銘炙啊,祖母問你,昨天都做了些什麼啊?”
不同於內院裏的水深火熱,外院十分平靜,大少爺銘清正在燒東西。
“大少爺,您在燒什麼?”丫頭媚兒問道。
“我在燒一些用不著的書。”
“奴婢幫您燒。”
“用不著,舊書而已。”
媚兒看見一塊藍色布塊露在外麵,好奇問,“怎麼還有布?”
“連書帶包一起燒唄,跟你說,這是禁書,看完就得燒,否則咱們大家都要吃不完兜著走。”
媚兒恍然大悟,“大少爺放心,奴婢是您的人,自然會為您考慮。”
待到火盆裏的東西全都化成了灰,銘清才鬆了口氣,“你去把這些埋進後院的泥土裏。”
“是,大少爺。”媚兒乖巧地端起盆子走出去。
銘清擦擦頭上的汗,這大熱天還真是受不了。待媚兒進來,他問,“都處理好了?”
“嗯。”
“乖,伺候我沐浴。”
“是。”媚兒嬌羞道,低著頭下去吩咐。
沐浴的木桶都準備好了,媚兒跟著銘清一起走進淨房,守在外頭的嬌兒“呸”了一聲,暗自嘀咕,“等大少奶奶進門了,看你們能浪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