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伍那天,全家人給我送別,哭得就像我死了一樣。
女扮男裝,替兄從軍,九死一生。
征戰邊境本就路途艱辛,可不能有一絲大意將性別暴露。
好在一切順利,就當我以為我能蒙混過關時,卻不料惹上了將軍。
現在,將軍正滿臉笑意邀請我一同洗澡。
他媽的,死就死吧,我受夠了。
......
征戰路遙,汗流浹背。
今夜大軍整頓休息,路旁剛好有一處密林,密林裏有小湖。
趁著夜色已深,我拿起包袱往小湖走去,剛到,正準備寬衣洗浴,忽然察覺前方有人影晃動。
水霧彌漫,那人幹淨修長的背影讓人恍惚間產生了幻覺。
等他轉過身,我才看見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以及...露在水麵上那堅實的腹肌。
我瞳孔劇震,他媽的,是將軍寧毅阿,我傻了。
下一秒,隻聽見他低沉渾厚的聲音,極富磁性。
"誰?"
我僵在原地,心臟快要跳出來了,腦子根本轉不過來。
等回過神時,他已經站在了我的眼前,手裏提著長劍。
我急中生智想到個主意,伸手胡亂摸著前方,故意壓低聲線:
"誒,是哪位兄弟在呢?這裏真是個洗澡的好地方,就是太黑了,太黑了,我有夜盲症。"
我一邊喊著一邊假裝沒有看到他,摸索著朝營地方向走去。
將軍站在旁邊,劍眉緊皺,將舉起的長劍放回了劍鞘。
我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就當我以為可以溜走之時。
將軍按住了我的肩膀。
"走錯方向了,湖在這邊。"
我停住腳步,猶豫道:"算了,算了,太黑了,我還是回去睡覺吧。"
他把我拽了過去,飛快點燃一根火把,令我眼前一下子明亮起來。
火光下將軍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心停跳了一拍,趕忙閉上眼睛。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輕笑:"來都來了,一起洗吧。"
??
聽到這話,我直接腿軟跪下,幹脆順勢抱拳行了個軍禮。
"屬下不知寧大將軍在此,實在惶恐,怕擾了將軍雅興,屬下先行告退。"
說完這話,我頭都不回地跑了。
路上,我一邊喘著氣,一邊回想剛才的情況。
好險,差點被揭穿了。
寧毅可不是什麼善茬,他在被封將軍之前,一直跟隨其父在邊境征戰數年。
血染北境,人頭滾滾,那些年殺得敵國都聞之喪膽,戰亂已定後皇帝下旨冊封他為鎮北將軍。
就在今年,敵國又開始搞起小動作,屢次洗劫邊境村落,持續挑釁,皇帝又不得不派寧毅再次出征,勢必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可是皇上要求強製征兵呀,年齡十六至五十五歲,必服兵役,違者殺。
我娘知道事態嚴重,又不舍得讓我那病殃殃的父親去出征。
估計我爹還沒有走到戰場就會被累死。
我娘一想到此,從白天哭到黑夜,從夜晚哭到清晨,不知如何是好。
我聽得哭聲實在不耐煩了,就說讓我女扮男裝替他從軍吧,反正戰死也沒有人收屍,不會被發現的。
我娘止住了哭聲,我爹羞愧地低下了頭。
五歲的弟弟活潑亂跳地拍著手叫好說他可以不用失去爹爹了。
很好,全家默許,那我還猶豫什麼,穿上男裝以我爹之名入了軍隊。
從現在起,我不叫沈蓉了,我叫小兵沈慕。
回到營地,我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一腳踹開草席上越界的阿丙,倒地就睡。
正睡到迷迷糊糊之時,我感覺一陣陰風傳來。
不好,有殺氣。
我眯著眼,隻見一雙長腿站在草席旁。
金絲紋邊的戰靴,全軍上下,除了寧毅誰配穿呀?
我嚇傻了,我剛才如此精湛的演技難道被他看出來了?
來殺我滅口了?
他站在那裏過了好長時間還沒走。
我腿都僵麻了,要不然我翻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