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皇回頭看向蕭戰，不解地問道：“何事？”

“父皇！兒臣並無可用兵將，此一番比試，總不能讓兒臣一個人迎戰吧？”蕭戰雙手拱於胸前。

夏皇點頭：“確實不妥。”

夏皇喊來太監：“傳朕旨意，給大皇子蕭戰準備一塊禁軍令牌，此後一個月內，禁軍可由大皇子調配。”

“謝父皇！”蕭戰領旨謝恩。

蕭戰接旨後安心許多，有這道聖旨，禁軍的精英還不是任由他調配？

然而他還是將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校場。

人聲鼎沸，看起來熱鬧非凡。

但仔細一看便知道，在此訓練的大軍，均為項武的武勇軍。

反觀禁軍寥寥，這讓蕭戰感到十分詫異。

在他的記憶之中，禁軍人數不下十萬人，為何此時卻不見有人開展訓練？

蕭戰於校場周圍觀察了一圈，禁軍身影確實寥寥無幾。

在他疑惑的同時，遠處跑來了以為身著甲胄的年輕人，甲胄破舊卻並不臟。

人影逐漸靠近蕭戰後，向蕭戰下跪行禮：

“末將顧帥拜見大皇子殿下！”

蕭戰看著顧帥的模樣，心中有些疑惑，這年輕人看上去年紀並不大，卻自帶老成之氣，似乎飽經沙場洗禮。

記憶中，還真不是十分了解顧帥這個人，僅聽聞曾戰場立功，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仍舊隻是個校尉。

“集結隊伍吧。”蕭戰也不廢話，揮了揮手，直奔主題而去。

“隊伍都在這裏了。”顧帥指了指遠處的隊伍。

與其說是禁軍隊伍，不如說是郊遊隊了，其中的人都懶散不成樣子。

蕭戰走進後輕咳一聲，部分人員原本癱坐在地上，則站立起來行禮。

另一部分仍舊我行我素，癱坐在地上，一絲軍人的血氣都沒有，仿佛周遭的一切均與他們無關。

“禁軍副統領呢？”蕭戰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說道。

“回大皇子殿下，副統領昨夜接到突發任務，因故公出。”顧帥始終保持著那種一本正經的樣子。

蕭戰不解，自己並不知道有什麼突發事件，需要立即去處理，況且還帶走這麼多禁軍人員。

於是他開口問道：“突發任務？何事如此緊急？”

“城東糧倉起火、城西商鋪被盜、城南酒樓被砸、城北河堤泄洪。”顧帥一五一十地為蕭戰介紹。

“禁軍之中，還餘多少人馬？”蕭戰繼續追問。

“回大皇子殿下，共二百人。”顧帥提交了當前禁軍隊伍的名單。

蕭戰翻看著名單，眉毛的結打得更死。

這名單上的人，不但年紀偏大，還是一身的傷病，根本不具備上戰場的條件。

城中各處突然出現事故，又留下這一幫人，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你為什麼沒去處理突發任務？”蕭戰突然開口，並觀察顧帥的神色。

果然，顧帥神色突然暗淡，但又恢複以往狀態：“末將需要留守營帳待命。”

蕭戰一時間明白了個大概，這幾件突發事件與留守將士的選擇，定然不是巧合！

能留下這幫老弱病殘，想也是蕭煥利用他嶽丈——兵部尚書宋懈做的手腳。

這四方事故突然發難，為的也隻是調離禁軍罷了。

禁軍主力不在，任他蕭戰再依照聖旨辦事，能得到的也隻是一群散兵遊勇罷了。

顧帥想來是與之不合，才會被排擠留在這裏，否則這營帳早就空空如也。

而留下這群人的理由也很簡單，隻要上陣輸了，那最後便是蕭戰背鍋。

看了一眼麵前的人群，又思索了一番，蕭戰將名單還給顧帥：“先將隊伍集合。”

長歎了一口氣，蕭戰隻能如此安排。

“報告大皇子殿下！集結完畢。”顧帥在一旁彙報：“已列成方隊，請大皇子殿下檢查審閱。”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能夠依仗的，便隻有這些老弱病殘。

所有人員均召集完畢，成方型站在蕭戰麵前，蕭戰放眼望去，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失望的原因並非這些人數遠遠不足比試的人數，而是在這二百多人身上，竟感受不到絲毫生氣，仿若一群行屍走肉。

名單上寫到，有幾個人甚至超過了四十歲，四十歲，即便是對於文官來說，也應該做到三品官了。

可他們仍舊在軍營底層揮霍時光。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剛加入的新兵蛋子，身材矮小瘦弱，完全不適合訓練、打仗。

這樣的人，為何會留在禁軍之中？

蕭戰扶了扶額，“操練起來吧，我看看你們的水平如何。”

“這......無法操練啊......”顧帥猶豫一番，還是開口。

“如何不可？”蕭戰不解。

“校場自從項小將軍回來後，校場一直都是他們在用。再說......”顧帥眼神不斷向下瞟，似乎是在思考更合理的說法。

蕭戰看出顧帥的猶豫，於是開口道：“但說無妨。”

顧帥猶豫了一番，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大皇子殿下，現在所剩下的，都是散兵隊伍。”

“想當初他們年輕時也是戰功赫赫，戎馬一生，傷病無數。”

“但戰場上哪有那麼好的醫治條件，現在落下病根，並不適合上陣抗敵。”

“恕臣直言，這樣的條件上陣，別說是勝仗了，能不能保全自己都是個問題。”

顧帥見蕭戰始終都沒有打斷自己，又繼續說：

“即便是我們想去也沒辦法，我們從來沒有校場的使用權......”

顧帥抬頭看到蕭戰一雙明亮的雙眼，一直注視著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出口的話也漸漸沒了底氣，聲音越來越小：“愛莫能助啊大皇子殿下。”

蕭戰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看了看周遭人群的穿著，也肯定了顧帥這樣的答案。

畢竟他們身上的甲胄已經破舊不堪，如果不著衣物，很難看出這是禁軍隊伍。

蕭戰麵色陰沉，原本以為隻是給個下馬威。

無論禁軍隊伍配合與否，自己總有辦法讓其為自己效力，但現在他難以如此保證。

如今禁軍的精英助力都被三皇子蕭煥及兵部尚書帶走了，他就算想用，也無人可用。

事件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他還非出手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