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萱萱?她又要作什麼妖?
寧悠然不情不願的從榻上起身,打著哈欠推開門:“有說何事嗎?”
雲兒搖頭:“萱萱小姐隻讓我來通傳一聲,大人今日一早就去了宮裏,現下還沒回來。”
淩清宴在不在府上,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反正他也不會出麵製止什麼,更何況麵對的是他的老相好呢?
猛地撲了一把冷水,瞌睡蟲瞬間消失。
寧悠然坐在妝台前,神情冷漠:“替我梳妝。”
雲兒不敢耽擱,招呼小櫻進來,共同為她上妝。
一刻鐘過去,寧悠然身著淡紫色齊胸宮裝,發髻梳成牡丹髻,上麵插滿了昨夜淩夫人所送的發釵和步搖,整個人盡顯雍容華貴。
雲兒和小櫻攙扶她去往會客廳,一路上引得府內的小廝和婢女頻頻注目。
剛一進入庭院,寧悠然便出聲:“妹妹今日怎的又不請自來了?是過於想念姐姐嗎?”
聞聲,寧萱萱倏地站了起來,拿出帕子掩住口鼻,眉眼間露出恥笑:“姐姐真是愛說笑,你未曾被接回來之時,這淩府我便出入自如了,何來不請自來一說呢?”
陰陽怪氣嘛,寧悠然才不會落了下風。
她故作十分疲累的揉了揉眉心:“昨夜陪清宴回去見了婆母和公爹,實在是累的緊。清宴一早就上朝去了,讓我休息好了再起身。若不是妹妹前來,我怕是還要再睡上一會兒。”
瞧見她這副得意的嘴臉,寧萱萱的眼底浮現一抹惡毒,真想現在就撕爛她的嘴!
轉念一想出府前娘親的提醒,寧萱萱又笑著挽住寧悠然的手臂,很是親昵。
“姐姐成婚已有三日,按規矩是要回門見過爹娘的,娘親怕姐姐不清楚回門的禮數,今日特地叫我帶了嬤嬤來。”
她給婢女使了一個眼色,婢女立刻帶了兩個嬤嬤進門。
“清宴他忙於政務,自是沒時間教姐姐女則與女德的。這兩位嬤嬤打萱萱年少時就在府上服侍,最是知曉該如何教導規矩。”
這兩位嬤嬤一副笑裏藏刀的模樣,怕是不好相與的。
既是寧萱萱帶來的,定會為難她。
寧悠然出聲拒絕:“妹妹是好意,不過如今我已成為首輔夫人,清宴自會為我請教習嬤嬤,此事還是不勞煩妹妹費心了。”
想給她下絆子?沒門!
“姐姐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娘親?這兩位嬤嬤是娘親欽點的,難道姐姐也要推辭嗎?”
不等回話,寧萱萱又啜泣了幾聲,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萱萱知道姐姐一直不喜我和清宴走的太近,我也知和清宴再無可能,日後隻會把他當成兄長一樣看待,難道這樣的機會姐姐也要剝奪嗎?”
寧悠然漸漸收起臉上的笑容,擠出一抹冷笑:“你怕是會錯了意,清宴為我夫君,你理應叫一聲首輔大人,兄長之稱?從何說起啊?”
管姐姐的丈夫稱呼兄長,真當她聽不出其中夾雜著何意嗎?
她一步步逼近寧萱萱,冷笑:“你不過是個相府養女,與爹爹並無半點血緣關係。如今還叫你在府上,是爹爹不忍,當真以為你是相府小姐了嗎?”
她驟然發怒,氣場強大到兩個婢女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忍不住想要臣服。
寧萱萱也一時間不敢回懟任何話語,隻得幹瞪眼。
她不過一介鄉村野婦養大的孩子,哪裏會有這樣強大的氣場?
“首輔夫人,萱萱小姐是受相爺和夫人萬般寵愛的孩子,您如今就算嫁與首輔大人,也是個沒規矩的,長姐自要有長姐的樣子,不應和妹妹吵嘴。”
其中的一位嬤嬤教言,寧悠然隻是冷眸瞥了一眼,不留情麵的甩了她一巴掌:“我做事何時輪到你一個下人插嘴?”
巴掌聲清脆的在院中響起,眾人皆愣住了,原本還在院內做灑掃的婢女刹那間停了下來。
寧萱萱更是震驚的合不攏嘴,良久才反應過來,大聲斥責:“寧悠然!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這位嬤嬤是何身份!”
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重要的?寧悠然白了一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怎麼,在我府上我還不能做主了?”
恰好這時門口走進一人,寧萱萱緊忙快步的跑了過去,添油加醋的將剛才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淩清宴眉頭輕蹙,走至寧悠然的身邊,冷聲質問:“可有此事?”
寧悠然並未推脫,大方承認:“沒錯,我打了她,淩府的規矩還不用外人來教。”
嬤嬤的臉頰紅腫起來,和寧萱萱互相交換了下眼神,立刻捂著臉哭訴:“老身活了五十餘年,還從未叫一個小輩打過巴掌,老身這就與相爺夫人請辭!”
說罷,嬤嬤轉身要走,卻被寧萱萱攔住:“嬤嬤,姐姐她是個沒規矩的,您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您受的委屈我全看在眼裏,就看在娘親的麵子上,莫要怪罪姐姐。”
嗬——張口閉口沒規矩的,她倒是真的習得一身好規矩。
女人間的鬧劇,最是令人心煩,淩清宴有些不耐:“淩府的人還不需別人來教習規矩,萱兒不必再為此事費神了。”
瞥見他眼裏滿是冷漠與寒意,寧萱萱瞬間委屈的咬住下唇,眼淚汪汪的盯著他:“萱兒知道了,日後若無你的邀請,萱兒不會再來你的府邸。”
微紅的眼眶與泫然若泣的模樣,再次令淩清宴的心軟了下來。
“萱兒,我並無此意,我說過,淩府你可以隨意出入,享有和我同等的權力。”
“清宴,那是曾經,你如今已有姐姐,我是不方便再出現此處了。”
落下此話,寧萱萱快速的轉身帶著一眾跟班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淩清宴依舊不願移開目光。
寧悠然懶得看他在這裏上演對自己的妹妹是如何情深義重的,抬腳便準備離開。
路過他的身邊,幽幽吐出一句話:“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未時我們一起回門。”
三日已過,是要回去看看父親和母親了。
他們的‘恩情’,她也要回去‘好好報答’一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淩清宴的神色變得諱莫如深,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