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宴的手驀然一頓,下意識運轉內功,竟然真的覺得丹田傳來一股久違的暖意。
寒毒似乎真被壓製了……
他緊盯著寧悠然的眼眸,眼底深藏著一絲驚疑。
隻是一次藥浴,便能讓寒毒的毒性緩解那麼多,這女人,難不成真能解毒?
他緩緩將手從她脖頸上挪開:“你說,有人陷害你?”
“不然呢?我要毒殺寧萱萱,還要讓你府上的丫鬟動手?是傻到覺得她們能為我所用?”
寧悠然咬牙辯解:“你要是不信,就找那丫鬟來和我對質!”
淩清宴悄然眯眼,眸底一片晦暗。
半晌,他扔開寧悠然,起身換下濕透的衣衫走出房間。
寧悠然的胸口起起伏伏。
這混球……是真該死啊!
要不是眼下她實在勢單力薄,她非要噶了他!
抹了一把臉,寧悠然掙紮著起身,目光卻落在浴桶中自己的倒影上。
她驟然皺起了眉。
穿過來之後她都還沒能照照鏡子,隻是聽周圍人的辱罵和原主的記憶,知道自己臉上長了一塊黑色胎記,可是現下仔細看,這倒不像是生來就有的胎記,倒像是胎毒所致?
誰給她母親下了毒嗎?那所謂的難產,是否另有蹊蹺。
她慢慢攥緊了拳,眼底一片寒意。
而淩清宴邁步走出院子,衝著外麵守護的侍衛冷聲道:“那個說她被林悠然指使下毒的丫鬟何在?”
侍衛忙到:“回稟大人,小人們已經將她收押關在了水牢裏。”
“提出來。”
淩清宴揚起下頜,俊臉陰沉如水:“我有話問她。”
侍衛點頭,趕忙前去領人,沒過多久卻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大人!那侍女死了!”
侍衛眼神惶恐:“屬下看守不利!趕去水牢時,那侍女口鼻都是黑血,似乎是中毒死的!”
中毒……
淩清宴目光微沉,許久才淡淡開口:“拖去亂葬崗。”
他回頭,眼底冷光乍現。
哪有這麼蹊蹺,剛好寧悠然說要對質,那丫鬟便死了?
她醫術高明,說不定便是她暗中下手!
費盡心思嫁給他,還要為他解毒,這女人究竟所圖為何?
淩清宴垂眸掩去眸中的寒意,推門回到房中,卻看見寧悠然躺在浴桶中,黑色的胎記恰好被遮住,露在外麵的半張臉竟然有些脆弱的漂亮。
他驀然一愣。
鬼使神差般,他放輕了腳步靠近,伸手將她打橫抱起,走向房中那雕花大床。
命人換下她身上濕漉漉的衣裳,淩清宴轉身打算離開,卻聽見她唇間傳來呢喃:“淩清宴……”
他腳步一頓,眯起眼回頭。
寧悠然雙眼合著,明顯是在說夢話。
他回到床邊,幽冷的目光鎖在她臉上,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手腕忽然被狠狠捏住,女人磨著牙含糊不清開口:“老娘遲早刀了你!蠢貨!”
淩清宴聽不懂,但覺得不是什麼好話。
他臉一黑,捏住她下頜冷聲道:“要刀我?”
寧悠然還在嘀嘀咕咕咒罵。
他臉色更沉,俯身一口咬住她脖頸。
寧悠然無意識的動了動,唇角溢出一聲嚶嚀,朝他懷中縮了縮。
淩清宴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草藥香,莫名覺得那味道有些熟悉,竟讓他覺得有些流連。
猶豫許久,他吹滅床邊的燭台,合眼在她身旁睡下。
……
翌日一早寧悠然醒來時,隻覺得脖頸有些腫痛。
身側的床空空蕩蕩,她環顧四周,驟然愣了愣。
這裏好像是淩清宴的房間?
她怎麼會睡在這裏?
揉了揉刺痛的脖頸,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卻聽見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夫人,您醒了嗎?”
丫鬟恭順卻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您的父母在府外,吵著說是要見您呢……”
父母?
是丞相和丞相夫人?
寧悠然眼底上過些許困惑,直覺沒什麼好事,淡聲開口道:“頭疼,不想見。”
那丫鬟表情為難:“但……外麵有不少人圍著,那對夫婦還罵您,人又是您妹妹帶來的,趕也趕不走。”
“要是任由他們在門口撒潑,恐怕別人要非議您和大人呢。”
聽丫鬟這語氣,外麵的人不是丞相夫婦?
寧悠然皺了皺眉,換好衣服跟著丫鬟走出院子,才靠近府門,便聽見一陣哭叫聲傳來。
“寧悠然!你這個不孝女啊!雖然我們夫婦不是你的親爹娘,好歹含辛茹苦將你養大成了人!你現在做了首輔夫人,我們夫婦見你一麵,還要磕頭遞帖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