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了指另一個方向,蘇毓晚聽從地走過去,等把一切都弄好後,時間又過去了十分鐘。
“蘇小姐,你已經耽誤了我很長的時間。”孔銘言說。
蘇毓晚走過來,迎頭就見到一條毛巾朝自己臉上蓋過來。
她拿開這個蓋在臉上的東西,疑惑地看著他。孔銘言隻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蘇毓晚明白了,拿起毛巾抱住了自己的頭發。
“謝謝。”她道謝,是由衷的。
“不用謝我,我隻是不想讓地毯被你這種女人頭發上滴落的水給打濕了。”
蘇毓晚正在心裏改變對他的看法,但他這句話一出來,她心裏的指針瞬間又撥弄了回去。
“狗改不了吃屎!”她在一旁小聲的嘀咕,忿忿然地給自己頭發猛搓了幾下。
孔銘言笑笑,又坐回到沙發上,對她說道:“蘇小姐,我們來談談正事吧!”
她抬起頭,好奇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想是了,他這樣的人物大張旗鼓的從查理學院把她“綁”出來,不可能一點目的也沒有。
而她一向不與人結怨,更不和這些權貴打交道,跟他的交集是少之又少。
“孔少爺,如果你是要問拿起爆炸案的事情,我隻能說,很抱歉,我對你沒有幫助。”蘇毓晚先一步坦明道。
她知道自己和這位孔少平日裏沒有任何交集,能讓他這樣找到自己唯一的可能就隻有那場針對孔家的爆炸了。
但哪怕是這件事,她也是很抱歉。
“看來蘇小姐還是聰明的。”孔銘言說。
“我和拿起爆炸沒有關係,A機關也沒有找到我牽連進去的證據。”蘇毓晚據理力爭。
“嗬嗬嗬,”孔銘言笑了三聲,揉了揉眉眼間的鼻梁,說道,“看來蘇小姐還不夠聰明。”
“什麼意思?”
“A機關是把你放了,但是蘇小姐就和這起爆炸沒關係嗎?”孔銘言故作深沉地問她,淡然又陰沉的眼神讓蘇毓晚有些慌。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毓晚問,語氣裏已經帶有了一點緊張。
他說:“蘇小姐能夠從同家宅院出來,是因為能對得上你那位老管家的證詞,而又有本少爺替你擔保,孔家作為受害方,他們顧慮一點情麵,這才會放你出來,但是蘇小姐,這起爆炸針對的其實是我,A機關雖然放過了你,但我沒答應放過你。”
他的話讓蘇毓晚很緊張:“你認為是我打算炸死你?”
“誒?這話是蘇小姐自己說的,我可沒認為炸起爆炸是打算炸死我!”
他的嘴邊又露出了那股戲謔的笑意,此刻還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味道,讓蘇毓晚看著很不舒服。
“我不過是路過那裏,要是再晚一點就會被炸到,到時候你孔家附近隻會多出我這一具屍體,現在我沒死就要被當作凶手,你們一個個都來懷疑是我幹的,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她一口氣說完這麼多,好看的眼睛怒瞪著他,沒有威脅可怖的樣子,反而有另一種說不清楚的好看。
孔銘言挑眉,順帶換了一個坐姿,對她說:“是不是蘇小姐想取我孔銘言的性命,我不知道,在整個黃市想嫁給我的名門小姐太多了,我又不能每一個都娶,其中有一兩個想殺了我做這些極端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你,無恥流氓!”蘇毓晚被他這不知羞的話弄得很羞恥,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無恥的話來?
“難道你以為我是其中的一個?”
孔銘言攤開雙手:“誰知道呢?不過你這話就是不對了,如果我是無恥流氓,那我現在肯定是妻妾成群,那些想嫁給我的姑娘們也都能如願了!”
他故作大度清高的樣子讓蘇毓晚更加覺得別扭,站在這裏對他說:“孔少,我是讀書人,請你不要這個樣子!”
“讀書人!”孔銘言冷哼一聲,重複了她的話,起身,她便落入了他身體的陰影下。
蘇毓晚覺得很恐慌,這個孔銘言似乎陰晴不定,她還不夠了解他,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要做什麼。
“你不要過來。”她小聲地警告,但在他耳中聽來卻是哀求。
孔銘言說:“在整個黃市裏,所有家族的人都是讀書人,蘇小姐,你非得這樣說恐怕還得先尊稱我一聲學長!”
他的話讓蘇毓晚打了一個激靈,全身的毛孔像是遇到鬼一樣的顫栗地打開,從裏麵不斷地冒出寒氣。
見她被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孔銘言離開了她身邊,背過身去和她繼續說道:“查理學院那一套我很熟悉,當天爆炸殘留下來的藥粉是迄今為止沒有出現過的型號,在整片大陸負責研究與推出這些新玩意的隻有查理學院的實驗室,蘇小姐,你又是查理學院的學生,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蘇毓晚在這裏做著深呼吸,平緩下了心神。
“蘇小姐,怎麼不說話了?”孔銘言問。
她小聲地抽泣了一聲,說道:“我是文學係的學生。”
孔銘言背對著她的身體忽然怔了怔,一時的無言,房間內歸於死一般的寂靜,直到窗外響起幾聲烏鴉的叫聲。
“但這件事與查理學院脫不了幹係。”孔銘言道,再次開口時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甚至都沒有了方才對她一再的戲謔。
她大膽地問:“那,我可以走了嗎?”
孔銘言沒有回應,她又說: “羅老還在家裏等我,蘇家現在就隻有他一個人,我一直不回去他會擔心。”
“我已經差人去了靜鄴,他們會告訴你的老管家你在我這,不著急。”
蘇毓晚沒法子了,問:“你還要我留在這裏做什麼?又沒什麼事了。”
她奇怪地看著孔銘言,這位名震整片江都的孔少究竟想要做什麼?
孔銘言瞬間笑了,嘴角揚開好看的弧度。
外邊的天色已經不早了,他看了看窗外,繼而反過臉來看她,對她說:“留下來陪我。”
一聲落下,蘇毓晚隻感覺身形一顫。
莫名的一顫。
恐懼的一顫。
“孔公子,男女授受不親,請你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