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超過了爺爺和金粉的重量,我也不由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彪叔對我說道:“三爺跟你說了吧,等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去給三爺下葬。”
我點了點頭:“爺爺是說了,不過這抬棺的人還沒找,總不能咱倆搬著上山吧。”
北山那邊本來就是道路崎嶇,爺爺加上這大甕的重量,別說是我們倆人了,就算是再來四個也不一定抬起來走幾步。
“這不用你操心,三爺的金甲銀將送三爺出殯。”
聽到金甲銀將,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所謂的金甲銀將其實就是爺爺紮的一些古代武將的紙紮,那玩意別說扛人了,一戳就破,更何況是個死物,你讓它抬什麼人。
“彪叔,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雖說我們家是做喪事的,跟村子裏不太和,不過給倆錢找幾個抬棺材的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沒想到這時候,彪叔卻是一本正色起來。
“那些俗人哪裏配給三爺抬棺,隻會汙了三爺的金身。”
“長生少主,您就不要操心了,三爺安排下來的事情,不會有錯。”
這番話倒是提醒了我,爺爺說過讓我一切聽彪叔的,所以我也沒再說些什麼。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馬上就到晚上十二點了,沒有抬棺的人,我明顯有些著急。
“時辰到了,起棺。”
彪叔一嗓子把我嚇了一跳。
彪叔把大甕周圍用紅繩纏上,搭了兩根木棍。
我一臉的無奈,看來實在不行隻能我們兩個扛著上山了。
這時候,彪叔遞給我一根招魂幡:“長生少主,您在前麵帶路,孝子打幡。”
“記住三爺的話,不管路上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回頭,明白嗎?”
我明白個六啊!
彪叔你難不成要一個人抱著爺爺跟大甕出門?
不過看著彪叔那堅定的眼神,我也不好說什麼。
我扛過招魂幡,走出門口,點上長明燈,撒了一把紙錢說道:“紙錢開門,明燈引路,邪魅莫近,生人相避!”
隨著我這一嗓子喊出,便聽到身後吱吱呀呀的聲音響起。
原本的那口重達幾百斤的大甕也隨聲而起。
彪叔他一個人抱起來了?
這時候,彪叔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長生少主,大膽的走,別回頭,我在後麵跟著你。”
好家夥,這一下,我全身的汗毛都站起來了!
起棺的不是彪叔!
我餘光偷瞄了一眼,隻見四個紙紮的金甲銀將的腳就站在大甕的前後。
大甕就那麼離地了?!
這要不是送爺爺,我估計我能當場就跑了。
“長生少主,啟程了。”
“恩。”我重重點了點頭,打著長明燈壯著膽子,大步走出院子,一邊喊,一邊撒著紙錢。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一出門我就感覺送喪的隊伍多了幾個人。
接著越來越多,我甚至能聽到身後傳來至少有幾十個人的腳步。
我想要看一眼,彪叔連忙警告我。
“少主,記住三爺的話!”
我隻能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沿著北山的山路我走了大概有十幾裏路,終於算是走到了北山山頭。
就在這時,一道雪白的身影從我麵前閃過,直覺一陣寒風撲麵而來。
我頓時吃了一驚。
碧眼狐狸!
碧眼狐狸出現的瞬間,周圍的氣溫都冷了不少。
我被嚇的定在原地不敢動,手心已經出汗。
“平安少主繼續走,不要停!”
身後傳來王彪低沉的嗓音,我緊張的情緒稍稍緩解。
可是抬眼看到,碧眼狐狸那雙綠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死盯著我。
心跳再次狂跳起來,如鼓重錘。
“金甲銀將送葬行,陰邪鬼魅不得侵!”
王彪中氣十足的吼聲,在漆黑的山林間響起,帶著悠遠的回音。
也在此時,我聽到身後傳來整齊如一的踏步聲,如千軍行路,我知道那是銀甲銀將對狐王發出的震懾。
我按捺住回頭看的強烈欲 望,重新振作精神。
碧眼狐狸帶著怨念緩緩隱去,沒 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我知道情況肯定沒這麼簡單,擔憂的同時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我舉著長明燈和招魂幡在前引路,月亮隔著厚重的雲層,透下微弱的光亮。
身後隨行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可以想象出送葬的隊伍該是何等陣仗。
奇怪的是除了腳步聲,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這深更半夜的,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林裏,哪來這麼多人?
我心中雖然疑惑,也沒往細了想。
爺爺一生孤苦,沒過幾天好日子,死了能有如此待遇,我替他感到欣慰。
山路艱險再加上天黑看不清路,我深一腳淺一腳的不知走了多久。
爺爺說葬在北山頂,綁陶甕的繩斷在哪就在哪裏停下,可是我們在這北山上轉了好幾圈,繩子依然安然無恙。
“少主,這繩子太結實了,沒那麼容易斷,眼看著已經到醜時了,如果天亮前還沒下葬,會對三爺不好。”
王彪拍了拍我的肩膀,話音中帶著焦急。
我抬頭看了看北鬥星的位置,已經快要接近地平線,也不由得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