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算你的半個表兄,本殿提攜他有裙帶之嫌。”蕭絮突然眼睛一亮,“不如你幫我問問他,新近的舉子裏,有沒有符合這些條件的,反正如今你勢頭正盛,溫尚禮此次定能中榜,我就提攜下他的友人吧。”
“這倒不難,他剛在本家住下備考,臣過兩日正要去大伯母那請安,到時臣會問的,殿下放心。”傅汝止點頭應下,慢條斯理地挑選柳枝,“殿下看看,這條柳枝用來插瓶可好?”
“好!本殿喜歡帶著翠葉的!”蕭絮歡喜道。
盛春的柳葉蒼翠欲滴,枝條柔弱無骨,她搖了搖手裏的柳枝,忽想到了什麼,一下沒憋住,噗嗤笑了。
“殿下在笑什麼?”傅汝止隨口一問。
“就是想到蔡青禾和我說的話,覺得好笑。”蕭絮笑眯眯地插柳條。
傅汝止淡淡地問:“蔡青禾是誰,刑部蔡大人家的公子?”
“不是,蔡青禾是你今兒看到的那個,本殿的近身侍衛。”蕭絮笑嘻嘻地說。
傅汝止撫了下眉毛:“他和殿下說什麼了?”
蕭絮環顧四周,湊過去悄悄道:“就是今日午晌的時候,我問他煙花地的伎子常說什麼話勾男人,然後他就......”
“什麼?”傅汝止聲音驟然高亢了幾分。
京中盛讚衡國公主端莊得體,他捫心自問,蕭絮行姿做派確實端然持重,雖偶爾有小孩兒脾性,強勢驕矜了些,但到底無傷大雅,誰能想到她會向近身侍衛請教如何勾男人啊。
蕭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客官,您說是柳枝軟,還是奴家的腰肢軟啊。”
傅汝止:“......”
“這比喻用的,有才有才。”蕭絮臉不紅心不跳,轉頭繼續擇花枝。
“有才?”傅汝止冷哼一聲,“他一個從八品公主府隊正,每日不想著升勳提拔,常去煙花地就罷了,還教殿下這種醃臢東西?”
蕭絮一臉莫名其妙:“哪裏教了,他屈服於本殿的淫威,抗拒不得,隻好說了而已。”
得,合著還是她逼人家教的。
傅汝止滿頭黑線:“殿下為何去打聽這個?”
“好奇唄。”她大喇喇地問,“難道你沒好奇過?”
“沒好奇過。”
“那反正我挺好奇的。”蕭絮無所謂地道,“哦哦對,你近來胡七八糟什麼應酬都有,是不是早就聽過這句話了?”
傅汝止深咳了聲:“臣不大去那種地方應酬,殿下小姑娘家家的,此等不入耳之語,往後少打探。”
“行吧,妾聽駙馬的。”她乖乖應是,小心問,“那個什麼......你沒生氣吧?”
傅汝止沉聲道:“沒生氣,殿下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蕭絮插好花瓶,吩咐芙蓉送到傅汝止的書房去。
天已遲暮,蕭絮挽著他的手臂,慢悠悠地往屋裏走,她的麵闊圓,但下巴收攏處反倒尖,唇薄且笑得開,分明是極淩厲颯爽的長相,卻偏偏生了雙含情似水的杏仁眼,平添幾分端麗溫柔。
傅汝止身長已過八尺,腰寬背厚,是實打實的武將體格,莫說尋常姑娘,大半個朝的武將和他說話都得抬頭,偏偏蕭絮也是大高個,一個姑娘家身量快有七尺半,倆人說話雖還要一低一仰,但確然不費事。
夫婦倆隔道屏風換好寢衣,心照不宣地各自鑽被衾時,蕭絮突然撲過去,輕輕環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