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爹！”見著推門而入的人是誰，瑾兒歡喜地叫起來，他將手裏的碗和勺子放桌上一放，拔腿出去迎接。他扒拉著吳守恒的籃子，問道：“爹，這個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

問完不等回答，跑回去拉著木晚英過來看：“娘你快看，”他指著籃子裏黑乎乎的東西說：“這個能吃嗎，好吃嗎，怎麼吃？”

木晚英：“......”她懷疑這孩子是東坡投的胎。

“回去吃飯。”她輕聲斥道，“蛋羹要冷了，以後再這般，便不給你做飯。”

瑾兒吐舌頭，坐回桌邊，或是挨了一頓說，他挺直了背脊，坐的端正起來，顯示出十二分的認真，渾身上下散發著娘親我有好好吃飯的氣息。

笑意爬上吳守恒的眼角，他看著瑾兒，忽而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好。

木晚英接過他遞來的籃子，問：“這是什麼？怎麼給了一籃子過來？”

吳守恒看著接過籃子的雙手，手指細細長長的，幹淨清秀，像雨後山中長出的筍尖。

看著看著，他紅了臉，將籃子一把塞進木晚英懷裏，轉身要走。

木晚英一把拉住他，嗔道：“你跑什麼？”吳守恒看著眼前人，不知為何，他覺得晚英變好看了，現在的晚英姿容秀麗，顏色照人，特別是眼睛，當晚英這般看他，眼睛裏好像有水光流動，別有韻味。

他愈發臉紅了，木晚英早已見慣他這樣子，拉開藍布，裏麵好幾朵黑乎乎的東西，定睛一看，這物她居然認得。

木晚英眼前一亮，拉扯著他驚喜道：“這東西你還有嗎？”

吳守恒老實回答：“沒有了，隻這些，全給了你。”

“是嗎？”木晚英狐疑道，“你能舍得全給我？”

輕飄飄一句話落在吳守恒耳中，如爆竹般炸開，他麵上溫度上升，嚅動著雙唇解釋：“他們覺......”

或是覺得難以張口，他聲音低下去：“他們覺得......覺得這個不能吃。”

原來是這般，木晚英臉上浮起的笑意緩慢消失，她收了嘴角的笑，點頭認同道：“他們沒說錯，這個是不能吃的。”

“那......那我拿去扔了，再找些好的來。”吳守恒試圖將籃子拿回去。

“不用。”木晚英止住他，“不能吃，但有其他用處，下次你見著了，全部拿過來給我。”

吳守恒答應，見木晚英沒有多的話要說，磨磨蹭蹭準備離開。

好久沒人跟他說話了，他很珍惜和木晚英交流的這段時間。

木晚英見狀，想起村裏近些時日傳的閑話，歎了一口氣。

“誒，”她喊住吳守恒，“你吃飯了嗎？”

這東西上麵還帶著露水，應是他一大早去山裏摘的。果見吳守恒搖頭，她搖頭歎道：“你啊你，進來吧，做的飯還有多。”

吳守恒猛然抬頭，往日裏媳婦都不待見他，怎麼今日又對他好了。他激動起來，同手同腳地進了屋，坐在小桌前。

木晚英端來一碗素麵，幾粒蔥花綴與麵上，麵條柔韌又有嚼勁，在湯水中纏繞。

“爹爹快吃吧，娘在麵裏放了豬油。這麵可好吃了。”一旁吃芙蓉蛋的瑾兒眼巴巴地看著麵，暗示道。

吳守恒沒說話，瑾兒見他爹沒明白他的意思，加重聲音道：“爹，這麵可好吃了。”

“瑾兒。”木晚英語氣中帶上嚴厲。

瑾兒身形一愣，默默移開了盯著麵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