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清顏剛到前院就被堵住了路。
看著禦林軍將前院團團圍住,還有鞭子的聲音,顧清顏臉色一白,急聲質問道: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嚴刑逼供不成?這可是聖醫府!他們怎麼敢?!”
見顧清顏忍不住要衝過去,梁氏雖然同樣氣憤,可還是拉住了顧清顏。
“顏兒,那些都是宮裏的禦林軍,代表著皇上!”
“盡管我們聖醫府是四大世家之首,可這些年步步退讓,沒辦法和皇上抗衡啊!”
此時,一陣慘叫傳出。
不等顧清顏開口,裏頭傳來了顧衡的喊聲。
“別再打了!他不過是個守夜的老者,他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顧衡的聲音,顧清顏和梁氏對視了一眼,先讓宋凜去找馬匹,隨後二人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湊過去查看。
此時,見顧衡阻攔行刑,穆元朗朝顧衡走來。
他雙眸眯了眯,手指拍了拍胸口,隱隱的疼痛讓他眼底浮起不耐。
剛剛顧衡衝他打的那一拳他可沒忘,好在顧衡是個病秧子,不然那一拳起碼會打斷他肋骨!
斂起怒意,穆元朗沒有流露分毫,恭敬地拱手說道:
“還望顧少爺理解,本世子也是奉皇命調查此事,還得給皇上一個交代。”
顧衡咬牙道:
“這件事隻是個意外而已,聖醫府怎會做對不起皇上的事?”
穆元朗輕笑道:
“本世子自然知道聖醫府的忠誠,可這件事關係重大,不調查清楚怎麼還聖醫府的清白?”
“除非府上交出皇上要的東西,不然即便本世子想要通融也不敢敷衍皇上。”
一旁,顧勝連忙上前說道:
“他們長房不行,不代表其他人不行,世子爺,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再寬限一個時辰!”
穆元朗抬了抬手,和禦林軍吩咐道:
“本世子就去隔壁再喝一盞茶,你們繼續審問,要是一個時辰後還交不出來,就統統帶走!”
就在顧清顏快忍不住的時候,裏屋傳來喊聲。
“慢著!”
見顧鴻和顧寧兒一前一後出來,顧清顏頓時緊張地握緊了手指。
果然,顧寧兒這條毒蛇已經急不可耐要下手了!
這時候,顧衡忍不住走過去勸誡道:
“顧寧兒,雖然你沒進族譜,但好歹也是顧家血脈,不該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顧寧兒嬌柔地行了一禮,說道:
“大少爺,寧兒絕不敢胡說,隻是想入長房也好為家主分憂。”
一旁顧勝立刻攛掇道:
“你們就圓了寧兒的一片心意,將她記到大嫂名下,以後就是你們長房的嫡女。”
“寧兒可是顧家這一輩唯一一個天才,你們長房難道還能吃虧不成?”
顧衡忍不住和顧鴻說道:
“父親,長房嫡女隻有顏兒一個!況且我們顧家長房也不是受製於人的性子,兒子寧可跟隨父親入宮請罪!”
不等顧鴻說話,顧勝、柳氏就嚎了起來。
“哎喲!造了什麼孽啊!咱們聖醫府可是百年基業啊!如今居然出了這樣的事,豈不是活生生讓人恥笑嗎?”
“死到臨頭還有人由著性子胡鬧,隻怕我們聖醫府是保不住了!偏偏連累了我們這些無辜的!”
顧鴻皺眉說道:
“二弟、弟妹,你們放心吧,昨晚的事是長房的責任,我會盡量彌補,不會連累你們的。”
柳氏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哼了聲道:
“大哥這是說笑不成?彌補?一批貨被毀得一半都不剩了,聽說你們在外頭買到的還不足一成!”
“是寧兒有本事,才為咱們聖醫府籌到了這批藥!”
顧衡皺眉打斷。
“若真心相助,我們自會感激,可趁火打劫的話恕難從命!長房嫡女隻會是顏兒一人!”
顧勝哼了一聲。
“反正一會兒你們交不出東西就等著去認罪受罰吧!”
看爹爹和哥哥為了護著她寧願受罰也不肯低頭,顧清顏再看不下去,起身朝門外衝去。
她不能讓自己的家人再受傷害!
隻要能見到穆奕寒,她相信她一定可以護得住家人!
想到穆奕寒清醒時那雙充滿寒氣的眼眸,顧清顏周身如墜冰窖,她知道自己不該在這樣危險的人物身上下賭注。
一旦賭輸,萬劫不複!
可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趕到側門,宋凜已經帶著馬來了,他皺眉說道:
“小姐,攝政王的馬車剛走沒多久,可馬廄就剩這一匹馬了!”
正當三人猶豫誰先上馬時,後頭一陣喊叫
“什麼人?!給我站住!”
有眼尖的高聲喊道:
“是方才失蹤的長房少夫人和大小姐!”
“世子爺有令!今日府中所有人都要接受審問,來人!將她們帶回去!”
......
看到穆元朗的一群侍衛氣勢洶洶圍過來,宋凜一人根本抵擋不住,梁氏心裏焦急,急聲道:
“顏兒你快走!嫂子幫你擋著!”
顧清顏眼底恨意翻湧,她立刻翻身上馬,手裏的鞭子毫不猶豫就抽了下去。
“駕!”
馬兒一躍而起就衝出了聖醫府,可剛衝下台階,顧清顏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馬的身上怎麼有一股藥味?
鼻尖微動,顧清顏臉色大變。
“不好!是讓馬癲狂的西羅草!”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
瘋馬嘶吼一聲,朝著山崖的方向瘋狂跑去!
猛地被帶出去,顧清顏手心一陣刀割般的刺痛,韁繩深深勒進肉裏!
“顏兒!不要啊!快救人!求你們幫我救救顏兒啊!”
山風呼嘯而過,吹散耳邊嫂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失控中,她幾次被甩下馬背,隻憑手中韁繩勉強支撐!
可山崖越來越近,顧清顏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拔下發簪,可她早已力竭,顫抖中下手歪了一寸!
“嘶!”
瘋馬受驚,撒開蹄子朝著懸崖猛地一躍!
顧清顏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被甩了出去!
顧清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騰空,然後朝著深不見底的懸崖快速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