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懷仁領著懷恩去找狗兒虎兒玩兒,到了晌午還不回來,芸娘做好飯,等不見兩個猴孩子,隻得去張家找,一手一個把賴在人家家的兩個孩子揪回來。
路遇一個穿緋色衣衫的婦人,笑著攔住她:“你是薛副將的媳婦罷?”
芸娘不認識這婦人,不願同她說話,這婦人倒是自來熟,拉起她的胳膊,熟絡的道:“我家男人是薛副將的同僚,兩人十分要好,常來常往的。”
芸娘心中不信,這是拿我當三歲小孩麼!要好怎麼張家大嫂沒提過她。但被她攔著去路,卻還是耐著性子道:“哦?那你的夫君姓甚名誰呀?”
婦人笑道:“我家男人是常鷹,你就信我罷,我和你男人真的認識。”說著伸出手,扶著中指的金包玉戒指:“瞧,這還是你男人送我的呢!”
芸娘聽言心中大怒,我在家飯都吃不起了,他還送別人媳婦戒指!
越看這婦人越覺她輕浮,邊領孩子往前走邊說:“我不認識你,你若和我男人熟識,那你和他說去吧!”
見芸娘生氣了,那婦人反倒哈哈笑了:“這鄉野女子好不識禮。”
說著走遠了。
芸娘憋了一肚子氣,午飯也沒吃,晚上湊合的熱了剩飯,給孩子們吃了。
薛富回來,見芸娘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不是瞪自己,就是扭過身不看自己。心裏狐疑,自己又怎麼不對了?
試探地問:“晚上吃什麼呀?”
芸娘見他還有臉問晚上吃什麼,深吸一口氣罵道:“外麵好大的西北風,吃去罷!”
說罷,又扭過身子不看他。
薛富讓頂了回來,看著潑辣的芸娘不知所措,一頭霧水地回房了。
一大早,二丫來叫芸娘,說眼看入冬,英子要做冬衣了,沒事就去英子家一塊幫個忙,芸娘痛快應了,領上兩個孩子去了英子家。
一進門,見炕上圍坐了一堆人,仔細辨認,是張家大嫂,喬三嫂,清菡。
各家的孩子在地上你追我趕。懷仁懷恩立刻加入了進去。
英子招呼芸娘上炕,大家圍在一起,邊做活,邊聊天。
芸娘隻是聽著,時不時附和一聲,眾人見她心不在焉,甚是詫異。
喬三嫂手裏不停,問芸娘:“呦,這薛家弟妹怎的魂不守舍的,咋?怕你家雞飛了呀?”眾人哄笑。
英子心直口快:“姐姐怎麼了?可是姐夫欺負你了?”
不提薛富還好,提起他芸娘就憋不住了:“唉,我原過慣了窮日子,以為來這不挨餓不受凍就享福了,誰知吃穿不愁也未必過舒坦日子。”
眾人疑惑。
芸娘接著道:“你們可認識常鷹?”
張家大嫂聽言朝喬三嫂眨了下眼睛。
芸娘沒有瞧見,繼續說:“昨日他家媳婦在路上攔住我話裏話外說她和薛富關係匪淺,還給我看了薛富送她的戒指,我公婆家窮,我成親時什麼都沒有。他倒好,給別人媳婦戒指,我想著,這好日子許是過不長了罷。不行我就帶著孩子回薛家村,窮是窮,起碼不受這氣!”
芸娘一副決絕神態。
英子急了:“姐,姐夫真的給她送戒指了?他咋這樣啊?要是我也忍不了!定要和他大吵一架,讓他要回來不可!”
芸娘一愣,大受啟發:對呀,我哪怕要走,也得讓他把戒指要回來,看著值不少錢,到時候領上孩子,做個小買賣什麼的,也能為繼個生活。
這時李二嫂發聲了:“哼,我就一直看不慣那個常家媳婦,整日裏不說拾掇家管孩子,四處轉悠,東家長李家短,生怕自己錯過點啥。我看她是見你剛來,日子過得舒坦,給你找事呢!別信她的,到時候你和仲德不和,不知她在背後怎樣高興呢。”
芸娘不傻,知道李二嫂是安慰她,可那常家媳婦也不可能無中生有啊,氣憤道:“可她手上的戒指不是假的罷,若不是薛富給的,她總不敢胡亂攀扯。”
喬三嫂心知今日躲不過去了,推了推張家大嫂:“實話說了吧!別讓小兩口鬧矛盾,那可罪過了。”
張家大嫂點頭,對芸娘說道:“那戒指是仲德給的,卻不是給她,是給了常鷹,她是常鷹的媳婦,自然成了她的。”
芸娘一驚,莫非薛富是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