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還有一些為難。
“夫人有要求,本來我是一定要答應才對,但小店向來誠信為本,這已經有主的東西,恐怕......”
見他真的為難,葉綺凝倒也沒再堅持。
給綠茵做了兩身衣服又買了些首飾後,便回府了。
隻是沒想到,半月後,這批極為珍貴的‘月光紗’就出現在了她府上。
葉綺凝眉頭皺了皺。
“何人送來的?”
小廝低著頭,恭恭敬敬。
“是白家送來的。”
雖說王府的人都看得出,王妃和母家關係不和,但主子不曾下令,他們也沒有權力把送來的東西退回去。
綠茵是知道葉綺凝和白家之間的不和的,聞言嗤笑一聲。
“這白家,現在才知道籠絡您,怕是太遲了。”
葉綺凝撇撇嘴。
白家這個少爺白淩......
葉綺凝在原主的記憶裏搜索一番,很快就找到了關於這人的印象。
紈絝子弟。
而且還常常覬覦原主的美貌,是個下流胚子。
嘁。
葉綺凝看著麵前的布料,隻覺得可惜。
好好的布料,被他一送來,倒是臟了。
她叫綠茵把東西收起來,隨後帶著綠茵再次來到布莊。
上次掌櫃說此時交貨,果然,葉綺凝一來,掌櫃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夫人,您來了!”
葉綺凝點點頭,叫綠茵試了試衣服。
掌櫃閑來無事,倒是和葉綺凝閑聊起來。
“說起來,前些日子您看中的那月光紗,當晚就被白家少爺取走了呢!”
葉綺凝點點頭。
她當然知道。
那紗還好好地待在她府上呢。
沒想到這紈絝子弟,禁足剛一解除,率先做的竟然是來拿布匹。
見葉綺凝興趣不大,掌櫃稍微思索,再次打開話匣子。
“但是您知道,這布料轉頭被送去哪兒了嗎?”
葉綺凝耳朵動了動,頗有興趣地看了過來。
“去哪兒了?”
掌櫃一拍大腿:“送去景王府了啊!”
葉綺凝跟著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
“怎麼送去那裏了?”
掌櫃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這才神神秘秘道。
“這您就不知道了吧,那王妃可是白少爺的表妹呢!”
表妹兩個字被她加重了讀音,他給了葉綺凝一個你懂我懂的暗示神情。
葉綺凝疑惑地皺眉。
“這麼說,他還是個好兄長?”
見葉綺凝不開竅,掌櫃急得直拍大腿。
“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不瞞您說,這白少爺和那王妃的關係可不一般啊!”
葉綺凝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哦?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掌櫃的沒察覺到她的冷意,還以為他打開了葉綺凝的心扉,更加賣力說了起來。
“您想想,白家大夫人去世之後,這表小姐和他們無親無故的,為何白家要把她養這麼大?有一次白少爺喝多了說漏嘴了,這表小姐啊,明裏暗裏勾引他呢!隻是白家少爺光風霽月,不願行醃臢事,但也心疼這個表妹,故此經常會給這表妹買些東西,但不知道這表小姐是不是會錯意,哭著喊著要嫁給白少爺,白夫人沒辦法,恰好聖上有聯姻的意思,他們這才把表小姐嫁了出去呢!”
宮門森嚴,白家在禦前的事並未傳出來。
但葉綺凝也沒想到,外麵竟然傳成了這樣。
誰勾引誰?
誰死皮賴臉?
葉綺凝差點氣笑了。
“這些都是白少爺說的?”
掌櫃的直接點頭。
“是啊,要不是他今日在酒樓吃酒時說漏了嘴,我還不知道這月光紗送給王妃了呢!”
“哦......那他現在還在酒樓?”
掌櫃點了點頭,卻又覺得不對。
“您問這是幹什麼?”
葉綺凝微微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去瞧瞧,能叫王妃神魂顛倒的人,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此時綠茵也試好了衣服,見葉綺凝神色不對,唇角的笑意立刻淡了下來。
“主子,怎麼了?”
葉綺凝冷笑一聲。
“走,咱們去吃酒。”
綠茵連忙跟上。
路上,綠茵聽葉綺凝說了來龍去脈,氣得臉都紅了。
“當真是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葉綺凝舔了舔後槽牙。
不是很認同綠茵的說法。
哪裏是不要臉。
分明就是不要命了。
什麼送了她金銀首飾,在原主的記憶裏,這些可是一個都沒有。
有的隻有白淩半夜敲她的閨房。
原主怕極,每天都要用桌椅板凳把房門抵死才能入睡。
甚至就連窗戶也是封死的,就怕半夜有賊人闖入。
怎麼到了這白淩嘴上,就變成了她糾纏不休了?
兩人步履匆匆趕到掌櫃口中的酒樓,還沒等走近,就聽‘砰!’的一聲。
從二樓竟然掉下個人來!
葉綺凝一驚,和人群一起圍了上去。
這一看,葉綺凝卻睜大了雙眼。
倒在地上哀嚎的人,怎麼就是那個白家的紈絝白淩!
白淩倒在地上破口大罵。
“你等著!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一邊說著,他卻一邊捧著自己的腿不斷嚎叫,顯然是摔得不清。
葉綺凝往二樓看了看,卻沒看到什麼人呢。
兩息過後,卻從酒樓大門出來兩道人影。
伴隨著的還有‘咯吱咯吱’推動輪椅的聲音。
來人麵容俊美,確實神情陰鷙,叫人看一眼都膽寒。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聲音沉沉。
“哦?本王倒是想知道,你父親想怎麼不放過。”
竟是裴錦之!
葉綺凝徹底看不懂了。
而看著陰鷙的裴錦之,葉綺凝竟覺得有些陌生。
往日麵對她時,裴錦之雖然眼神裏充滿算計,但和殘暴毫無關係。
此時此刻,她才知道,為何旁人一提起他就是一句‘暴虐’。
就連葉綺凝都看得清的事情,白淩卻看不懂。
“你還當自己是戰無不勝的將軍?不過一個殘王!也敢謀害朝廷命官的子嗣!你等著,聖上不會放過你的!”
“哦。”
裴錦之點了點頭,隨後對著身後揮了揮手。
霎時間,一道黑影從他身後竄出。
是謝一。
緊接著,就傳出白淩的哀嚎。
裴錦之臉上的黑雲散了一些,甚至有閑情逸致笑了一聲。
他慢條斯理道:“一條人命而已,本王倒是看看,誰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