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曹操尚且能說出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的話來。

這也是上輩子李躍進真實人生的寫照，要不然他也不會到了不惑之年才成功。

看向蘇援朝，這時候事情的主導應該由蘇援朝去主導，他最多隻能提供建議，因為愛他是一個外人，事情當下已經變成了供銷社內部權力的鬥爭和人員之間的較量，他一個外人參與進去才是錯誤。

李躍進上輩子總結出的習慣中就有一條叫做觀局不動。

圍觀者最忌諱的就是沒忍住插手，世上萬事都有因果。

這不是什麼信仰而是真實的人生體驗。

太多次的失敗，他多次的教訓使得李躍進明白了這個道理。

看向蘇援朝李躍進直言不諱道：

“蘇大哥，接下來事情，以我的身份已經不適合參與，等改天我再請你吃飯。”

蘇援朝看著要走的李躍進欲言又止，點頭的蘇援朝道：

“行，本來打算幫你，反過來成了你幫我，下次來縣城我做東，今天的事情比較著急，就不送了。”

李躍進點頭和蘇援朝告別之後，李躍進看著方紅道：

“方姐，家裏的事等你成了正式工就解決了，我還是那句話，日子是你和大哥過的，不要被別人影響。”

方紅點頭道：

“弟弟你是什麼時候回城，今天你可是幫了姐大忙，下次來一定告訴姐，到時候和我家那口子帶著你去國營飯店下館子去。”

李躍進笑道：

“姐等你什麼時候轉正了再請我下館子吧，我得抓緊走了，要不然回去的車就趕不上趟了。”

“路上注意安全。”

“來了一定告訴姐。”

隨著和兩人分別，走了二十分鐘，李躍進來到縣供銷社。

直奔貨櫃的李躍進東看看西看看，幾十年沒見的地方，多少有點故地重遊的感覺。

一邊看，李躍進一邊尋思要買點什麼。

“看什麼看，你不買別人還要買，沒錢就出去，別在這耽擱我們正常營業。”

看著女售貨員用鼻孔朝著自己說話，臉上嫌棄的表情沒有一絲遮掩。

這年頭，售貨員比起後世超市裏的售貨員要威風得多，最起碼後世去超市購物看不見售貨員敢鼻孔朝天地看著顧客。

顧客就是上帝這句話可不是鬧著玩的，放在後世這樣的服務態度，被投訴就等著卷鋪蓋走人。

這年頭放映員、供銷社的售貨員和汽車司機以及工廠職工被稱為金飯碗的四大職業，隻要從事這四個行業，男不愁娶，女不愁嫁。

不用主動，在家就有說親的把門檻踩爛。

所以供銷社的售貨員在一般人眼中就是了不起的存在，一般人可不敢得罪，這也養成了他們囂張跋扈的性格。

要是一般人碰見這種場麵，早就被嚇得道歉走人了。

可是李躍進不是一般人，對於這種仗著身份囂張跋扈的人他最看不慣。

俗話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慣著女售貨員的李躍進冷聲問道：

“怎麼，供銷社是你家開的？”

女售貨員還沒說話，周圍來買東西的男女老少則駐足看起了熱鬧。

“這人沒事吧？敢和售貨員頂嘴，不知道人家是吃公家飯的嗎？”

“看戲了，這小子一看就是鄉下來的愣頭青，待會指不定被罵得吹胡子瞪眼。”

“行了，別看了，趕緊扯完布還要回家給孩子做飯去。”

不得不說大多數人潛意識裏認為售貨員是吃公家飯的，比起來他們就自認為矮一頭來。

女售貨員一看李躍進的穿著就知道是第一次來縣供銷社的鄉巴佬，本來想嗬斥出去，沒想到這小子還跟自己橫起來了。

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在供銷社上班，不管是買東西的，還是那個不是把她當大小姐一樣供著。

女售貨員雙手叉腰，看著李躍進聲音中滿是厭惡道：

“一看你就是剛進城的鄉巴佬，還買東西，你身上掏得出來一塊錢嗎？我看你就是來偷東西的小偷。”

“我尼瑪是小偷了？”

心裏這樣想著，對於女售貨員的話李躍進越發覺得不是滋味。

“當個售貨員真當自己了不起了？”

李躍進冷聲道：

“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聽到一個鄉巴佬跟自己說法治社會，女售貨員隻覺得滑天下之大稽。

一個可能從村上開會聽到的詞，還不知道什麼意思就在自己麵前賣弄，女售貨員隻覺得可笑。

看著李躍進身上的破衣爛衫道：

“就你這窮酸樣，一年到頭進不了一次縣城，兜裏分幣沒有，不是想來偷東西是幹嘛？你再不滾我就讓同事來把你都丟出去。”

李躍進從兜裏掏出五塊錢，接著狠狠扔在櫃台上諷刺道：

“頭頂上還掛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標語，你就是這麼為人民服務的嗎？”

看著李躍進扔出來的五塊錢，女售貨員更加肯定李躍進就是個小偷，要不然五塊錢這樣的巨款，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個鄉下小子身上，自己一個月工資才十六塊錢。

自己辛苦一個月十六塊錢，一個窮小子身上裝著五塊錢，肯定來路不正，說不定是贓款。

這樣想著會，女售貨員覺得不能就這樣把李躍進放走，應該讓同事把李躍進扣下，等警察來帶走，這樣自己還能立功，到時候供銷社還要給自己獎金。

女售貨員已經百分百肯定，李躍進就是小偷不由得對李躍進出言諷刺道：

“為人民服務，也是對守法公民，像你這樣偷雞摸狗的小偷，不屬於這個行列。”

“吵什麼，小張這怎麼回事？”

禿頂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戴著深棕色圓框眼鏡，黑色的鋼筆插在胸口的上衣兜裏，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副主任來了，女售貨員臉上得意了起來。

賈建軍這人整天看起來很威嚴，但是骨子裏有股子壞勁，小張之所以這麼說，因為賈建軍沒少占自己便宜，當初轉正也是被這個老王八給整了好幾天。

這老東西家裏有老婆孩子，還是管不住嘴在外麵偷吃。

當時自己轉正之後，對於賈建軍就沒有再接觸過，但是今天整這個鄉下小子，張彩鳳決定給老王八一個機會，回頭就當自己是被狗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