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行，太行了！”

程咬金豪邁的大笑一聲。

“老倌的眼果然名不虛傳，就像是ming鏡高懸，人鬼都能被你一眼看穿，俺老程今日算是粘你的光，腿上的傷快要好利索了。”

他咬咬牙，強撐著站起身朝著附近的竹床走過去，卻又見到馬吉端著一瓶水走過來。

魏徽和房玄齡都湊到他身邊。

“老程，你腿上啥感覺，要不站起來走兩步？”房玄齡急不可耐的催促起來，那張臉上滿是希冀。

程咬金臉色一黑，毫不留情的驅趕，“平日裏好兄弟，沒想到俺才動了刀子你就來奚落我，果然是表麵兄弟，崩了傷口你負責？。”

魏徽在中間打圓場，淩羽則是默默消毒刀具。

程咬金的身上需要動刀子的地方高達上百處，這些傷口中或多或少都淤積了兵器碎屑，若非他的身體強壯恐怕一早就已經躺下了。

看來魏征是打算利用自己的醫術和這群大老粗打好關係。

如此一來正和淩羽的心意。

自從老馬的兒子進了醫館打雜，他就對淩羽殷切了不少。

老漢隔三差五就朝醫館跑，還把自己從大街上打聽來的新鮮事和淩羽絮叨。

要不是他有魏家的庇佑，他早就已經被靠著王家和李家吃飯的閑人暗中害了。

“程大人，您現在可不是下地的時候，少說也得靜養七天，以你的體重定然會讓腳踝處的傷口張開，若是病情加重可怨不得我。”

程咬金哈哈大笑，“別這麼見外，俺老程和老倌的關係可不賴，聽說你已經在李府和雅兒定下了婚約，怎麼，還不改口喊俺們叔叔？”

“老房，聽到沒，俺老程倒是想下地讓你瞧瞧，可惜賢侄不讓，你呀還是七天之後再來見識老夫的威風吧。”

房玄齡撇撇嘴，他湊到淩羽身旁好奇道，“賢侄，你為何用酒水浸泡這些小刀，還要用火炙烤？”

淩羽笑了笑。

“房叔叔，這可是我師父傳下來的醫術，聽他說這麼做能夠讓病患的身體被切開之後還能夠不化膿。”

房玄齡倒抽一口涼氣，他驚詫的望著淩羽。

他可是能文能武的人，也曾跟隨當今皇上征戰沙場，他又豈會不知戰場上的傷兵是何等可憐，一旦身上受傷遇上天氣炎熱小半天功夫就會傷口zhong脹，運氣好的挺過了難關就能活下來，運氣不好的就會因為傷口發炎導致高燒一命嗚呼。

現在，竟然有人口出狂言，說有辦法避免傷口化膿。

此等秘方單即便是開價萬金，也會有大把的人上門求購，若是奏報聖上少說也能夠得到爵位封賞，可如今他卻隨意在自己麵前展示。

此情此景，房玄齡強按住心頭的震撼，他朝著魏徽瞥了眼，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直到程府的家將帶隊前來，眾人才姍姍離開醫館。

馬吉也在幫助淩羽合上最後一塊門板後，打著哈欠朝著福平巷深處走去。

淩羽坐在大堂中，昏黃的燭光在發出劈啪的聲響。

今日若非魏徽出麵維護，他縱然身手矯健也會被王家的家將利用車輪戰，活活耗死，更別提後麵出現的雙花棍柳建生。

王家這是對他動了殺心！

背後也定然有李輕雪在背後從中做梗。

但李家和王家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他今日有貴客盈門，魏徽出麵輕易就破了他們暗中的謀劃，可惜王奔雖然表麵淡定，但暗中肯定還會對他下黑手。

想要抵擋住王家和李家的陰損手段，淩羽隻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借勢，借助魏家的勢力來抵擋對方的迫害，可這樣會牽連到魏家。

另一個辦法則是強大自身，在長安城中揚名立萬。

現在，程咬金就是淩羽發出去的名帖，不出意外七天後那些大唐老將們將會徐徐登堂，沒有人能夠承受老將們的怒火，即便是王李兩家聯合都不行。

......

夜色深沉。

一架轎子緩緩停在朱雀大街牛府門口。

昏黃的燈光下，大門被緩緩打開，有家丁早早就候在門口，見到門口佇立的男子他飛快埋著頭朝著前方帶路。

越過回廊和水榭，家丁退去，唯有男子深吸一口氣後緩緩走進其中。

一名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呆坐在床沿，臉上的淚痕衝開了兩道溝壑，看著都讓人心酸。

“niu郎，現在正是咱們夫妻二人享福的時候，你怎麼就病來如山倒，你要是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婦女哀嚎陣陣，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房玄齡深吸一口氣，飛快來到床前。

“玄齡見過嫂夫人。”

牛夫人擦擦眼淚，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房大人，您一題啊你三次往咱們牛家跑，你的好意老身心領了，可惜這就是命，既然老天爺不給進達生還的機會，老身認了。”

“嫂子隻想求你一件事，等老身百年之後希望你能夠幫忙將我們夫妻二人葬在一起，生不能比翼雙飛，死也要同穴。”

房玄齡古怪的朝著床上的牛進達擠出笑容。

“嫂夫人，牛大哥你們放心吧，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新的神醫，說不定這次老哥哥有救了！

“你的心意我們領了，隻可惜咱們府上的孟大夫也是名震長安的名醫，依舊對咱們進達的病情束手無策，你新認識的名醫又如何能夠治好我們進達的疑難雜症。”

幽幽歎氣，牛夫人的臉上滿是頹喪。

“就是，房叔叔您的好意我們領了，既然孟神醫都已經覺得我父親的病情隻能穩固不能根治，那就是命。”嘴角帶著胡須的牛允文瘸著腿走進房間，他擔憂的望著牛夫人，“娘，你身體不好，別再哭了，要是傷了元氣可就不能益壽延年了。”

牛夫人沒有吭聲，隻是埋著頭幽怨的望著床單發愣。

房玄齡卻是輕輕咳嗽一聲。

“嫂子，牛大哥，你們還知道老程腳踝處一到陰雨天就會紅腫發炎癢癢得不行吧？”

“就是孟神醫都沒有看好的病，這個我知道，房大人您想說什麼？”牛允文皺起眉頭。

“有人給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