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都在後宮伺候陛下,時機不對,我沒敢貿然進去。”
“至於長公主則不知為何,隱居華清宮,閉門不見。”
“無奈,我隻好把冰塊進獻給太子妃,看看能不能請她來站站場子。”
李政撇嘴,不再多說,畢竟請來了太子妃,總比沒有好。
“太子妃,請。”
李政親自把長孫菱請到王府後院亭台,並派人宰了幾片冰鎮西瓜招待對方。
長孫菱盯著西瓜失神良久,倏忽啟齒道:“李公子,其實我此次前來,一是為了解圍,二是有事相求......”
李政懵了。
本來,是他有求於長孫菱,怎麼轉過頭來,反而是長孫菱有求於自己了?
“不知,王府內還貯有多少冰?”
“呃,少說幾百塊吧,如若太子妃有需要,幾百塊冰獻給你也不成問題。”
長孫菱柳眉皺著幾絲憂色。
“那倒不必,王大學士此前獻的冰塊,已經夠太子東宮供用了。”
“我所需要的冰塊,其實是要運給家父......”
李政聞言微怔:“令尊?長孫將軍?”
長孫宏,雲國本朝八大將軍之一,雖已年過半百,但由於邊事吃緊,已被派往邊關駐守西北重鎮。
“不久前朝廷收到邊事急報,西北雁門大旱,加之氣候炎熱,一水難求,已有不少將士患了熱病,死傷無數。”
“而李公子既識得製冰奇術,能否勞煩李公子將冰運往西北,為家父及其將士謀得一絲冰涼?”
李政眉頭微皺:“雁門距此幾百公裏,長途運冰,隻怕到了西北,都給化了。”
“這,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眼看長孫菱憂眉難舒,李政眸光一閃,故作為難道:“辦法有是有,隻是......”
“隻是什麼?”
長孫菱美眸微顫,急忙道:“李公子,請你務必出手相助,要錢要人,東宮亦能提供,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太子妃誤會了,能為本國將士出力相助,是我的榮幸,隻是家父戰死不久,眼下處境困難,立場不足,更有仇家對我虎視眈眈,就如今日,若非太子妃慈恩解圍,恐怕南陽王早就把我給......”
言至此,李政不再多說,發揮導演本性,憑著演技爆棚,故作悲愴,無語歎氣。
長孫菱感同身受,心生同情。
李政之父,與長孫宏一樣,同為八大將軍。
不幸的是,李將軍被派往邊關前線作戰,遭遇敵軍突發伏擊,身死疆場,馬革裹屍。
與之相比,駐守重鎮的長孫宏何其幸運。
“所以......”
下一秒,李政露著一副堅毅的模樣,信誓旦旦道:“我也要與家父一樣,為國而戰!”
“家父雖血染黃沙,但信念永存,就是這股信念,支撐著我,將悲憤化為力量。”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我不願碌碌無為,隻願效仿父親,征戰四方,隻是苦於沒有機會。”
“草民唯一想到的機會,便是找貴妃娘娘或長公主殿下幫忙。”
“若能得到她們相助,為我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必然能讓陛下同意我子承父業,赴戰前線,為父報仇,為國爭光!”
長孫菱嬌軀一僵,眸中泛著淚光。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瘦弱青年,居然懷有如此遠大的抱負。
光是這份抱負,就足以讓多少膽小怕事的朝廷官員無地自容了。
“有你這般誌士,實乃國之大幸。”
“這樣吧,我盡量將你所求轉述她人,隻是興許需要一點時間。”
“畢竟後宮最近不太平,我很難與貴妃娘娘取得聯係。”
“其次長公主姐姐近期也不便見人,等她調養好了,我再與她商量。”
長孫菱此話落下,李政便是頗感不解。
後宮不太平,他能理解。
畢竟,後宮三千個女人一台戲,爭風吃醋是常有的事。
可長公主不便見人,這就需要細品了。
聯想到方才王騰所說,長公主閉門不見的事情,李政便嗅到了幾絲端倪,不由問道:“莫非,長公主殿下是得了什麼病?”
“也不是得病,就是中了點傷。”
“幾天前她外出遊玩,不慎被掉落的樹枝割破了臉皮,如今已在宮闈裏養了好幾天的傷。”
“長公主姐姐身為皇室門麵,自然執著於美顏,若不把臉傷養愈,她不會外出見人。”
李政聞言一怔。
媽的,這是天助我也啊!
這他娘的不就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嗎?!
“能否請太子妃為我,通報長公主殿下一聲。”
“她無需養傷,草民李政,自有辦法助她恢複美顏!”
李政激動聲剛落,長孫菱柳眉再皺:“你有辦法?李公子莫開玩笑,宮中禦醫均對此毫無辦法,你又怎能治得了呢?”
李政拍拍胸脯道:“太子妃不必懷疑,盡管通知便是,我自有分寸,治成或不成,僅在長公主殿下一念之間!”
兩人達成共識後,李政親自送長孫菱出門入轎。
蒙嶽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眼看長孫菱正要離去,當即自告奮勇,提出要護送太子妃返回東宮。
“不必了,本宮外出無需太大陣仗。”
“與其送我回宮,不如多幫幫李公子。”
“李公子是位誌士,還請蒙指揮使,日後多多關照他。”
長孫菱離開後,蒙嶽滿臉納悶,儼然不解,怎麼太子妃如此維護李政?
“喲,指揮使大人真是敬業,居然幫我看門看了如此之久,我是不是應當感謝你?”
李政訕笑,蒙嶽當即不悅反嗆:“你少說風涼話!我勸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今日之事,你接連得罪了袁王爺與胡丞相,你早晚會為此付出代價!”
李政笑而不語,作勢打了個響指。
幾個家仆匆匆將幾桶冰塊搬到蒙嶽跟前。
蒙嶽愣得身子往後一仰:“什麼意思?”
“指揮使大人為我看門,功勞一件,我不得回報你?”
蒙嶽不滿:“你在辱我?”
“我哪敢有辱於你?你就說,這冰,你要還是不要?不要的話,我就搬回去了。”
有冰獻來,蒙嶽豈能不要?立馬叫上幾個官兵,搬了冰即走。
望著蒙嶽的背影,李政眸中閃過詭譎的目光。
蒙嶽,這個一條筋的指揮使,恐怕離塌台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