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仍到地上的李初秋,緩了一會才站了起來扶著李二嬸兒往家走。
“娘,憑什麼?憑什麼誰都向著那個賤人,在旻京城她有親爹娘護著,又有懷安那樣的男子愛護她,現在她親爹娘都死了,她還能過得這麼滋潤。”
“哼,一個破爛貨生的小賤人,如今在我麵前嘲諷我是賤命,看來真是活夠了,我能讓她娘無聲無息...”
“啊!”
“哎呦!”
李二嬸兒母女低頭說的認真,根本沒有看到前麵過來一個人,迎麵就撞到了一起,李初秋和李二嬸兒差一點就被撞一個跟頭。
李初秋剛要質問怎麼走道不看路的,抬頭就見一個滿臉大包肥頭大耳的男人呲著大黃牙對她們嘿嘿笑著。
此人正是周強壯,周強壯一臉的淫笑,把李初秋差一點就看吐了,李初秋也顧不得別的,攙扶著李二嬸往一邊走,試圖繞過周強壯。
李初秋和李二嬸兒隻想遠離惡心的周強壯,並沒有注意到周強壯的懷裏好像有什麼在動,細聽還有弱小的哼唧聲。
周強壯也沒有攔著她們,而是一直笑著看李初秋倆人走遠,才收斂起猥瑣的笑容,偷偷摸摸的向鄭家小院方向走去。
李初秋回到鄭家老屋後,坐在冰涼的炕上一直悶頭不語,李二嬸兒添油加醋講李初夏是怎麼詛咒自己的親祖母,是怎麼讓鄭家大嫂把她們母女倆個人攆走的。
“母親,夏兒都給大姑娘跪下,大姑娘隻說祖母死不死的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如果真的死了也是壞事做盡遭的報應。”
李二嬸兒一邊小心翼翼的說著話,一邊偷偷瞧李氏的神色,隻見李氏一直都是閉眼深思,麵無表情,並沒有因為她說的這麼難聽的話,而微微皺一下眉。
“母親”李二嬸兒還要說什麼,被李氏擺手打斷,李二嬸兒隻好作罷,同樣坐在冰涼的炕上低頭不語。
好半晌,李氏睜開眼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家裏還有多少糧食?”
李二嬸兒的大兒媳婦春娘急忙起身回道:“還有半袋子的苞米麵。”
“明天帶我去看看春兒丫頭。”李氏說完又開始了閉目養神,李二嬸兒偷偷撇嘴,心下暗想:“死老婆子又裝老太君。”
李家人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上門打秋風,讓李初夏給李家拿些柴和,拿些糧食,在拿些肉,那他們這個冬天就能熬過去了。
李家的心思,鄭家小院的三人也都猜到了,此時正在烙餅的鄭大嫂和一旁燒火的李初夏,商量著要不要給李家拿一些糧食過去。
“這流放過來的人,朝廷規定都是冬天到咱們這,一般人在冬天熬不住的,都去見了閻王,”
鄭大嫂的意思李初夏明白,但嘴巴鼻子被冰冷的河水灌滿,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被家人逼迫用身體換取糧食的屈辱感,還有撞石頭自殺的絕望感,時時刻刻都在圍繞著李初夏,所以李初夏一粒糧食也不想給李家人。
“大嫂,”李初夏聲音堅定的道:“我已經給他們換了一處那麼好的房子住,我仁至義盡。”
在一旁正在磨砍柴刀的鄭雲晨聽懂了李初夏的堅持和痛苦,心微微一酸,這就是被家人拋棄的感受吧,別人不懂他是懂的。
“大嫂,就聽...”鄭雲晨說道這裏偷偷看了一眼李初夏,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該叫李初夏什麼?
媳婦?鄭雲晨能感受到李初夏並不是真心的想做他媳婦兒的,和大嫂一樣叫夏姐兒?那就是兄妹相稱,大嫂不會同意的,那和王雨一樣,叫自己媳婦寶兒?不行,鄭雲晨叫不出來。
鄭雲晨的糾結,鄭大嫂看在眼裏,樂在心裏,這個傻小子終於要開竅了。
就在鄭大嫂烙好最後一張白麵餅,李初夏喜滋滋的拿著一張冒著熱氣的餅,剛要咬一口時,外麵忽然一陣狼嚎聲響徹整個老狼村。
“嗚!”
鄭雲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拿著手裏的砍柴刀衝出去查看情況,鄭大嫂把有些呆住的李初夏往東間推,聲音裏帶著一絲恐懼的說道:“別怕,狼是不會進村子的。”
李初夏聽話的進了東間和鄭大嫂安靜的挨坐在一起。
李初夏感受到鄭大嫂渾身有些發抖,急忙安慰道:“大嫂,我信你的,我不怕。”
鄭大嫂麵上盡量裝做這都是小場麵,心裏已經嚇的半死,狼群進村還是鄭雲晨六歲時,她當時抱著隻有六歲的晨哥兒,手裏拿著柴刀躲在屋子裏。